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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回怕是让徐二夫人记恨了,那背上就不由的冒起了汗。 其实徐二夫人记不记恨罗文谦那小子,她是不在意的,可她怕徐家牵怒啊,虽然这个外甥平日里是跟他们不往来的,但真说起来也是外甥,关系也是扯不断的。 想着,她便急急的往家里赶。一进得家门,就看到王四方正坐在游廊上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手里的扇子扇着,别提多惬意不。 瞧着王四方这样子,胡氏那火便不打一处来了。一把扯过王四方手里的扇子,重重的丢到了一边。 “干什么?干什么?谁又惹着你了,好没来由的。”王四方站了起来,唬着一脸瞪着胡氏。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宝贝外甥。”胡氏没好气的道。 “少在我面前提起他,不是跟你说了吗?那狼崽子,只当没有,你没记住啊。”听得胡氏说起罗文谦,王四方亦是火起,沉着脸道。 “呵,你当我想理他来着?可不管咱们理不理他,他总是你外甥吧,他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总会牵连我们的吧?”胡氏叫嚷着。 “那小子又做了什么?”听得胡氏的话,王四方拧着眉道。 “做了什么?徐家看上了李墨的李贞娘,这才刚放出风声呢,那小子倒好,立马就跟你李家订亲了,这不是活生生的在打徐家的脸面,今天我去徐二夫人那里,好没来由的就叫她呛了一顿子,你说我冤不冤啊。”胡氏叫着屈。 随后又道:“我被呛也就算了,可若是徐家记恨了咱们,那以后钱庄的生意可就要受制喽……” 听着胡氏的话,王四方便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却道:“我去找那小子。” 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叫着下人备马车。然后直奔官街那边的义厚生号而去。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人心(补鸢羽之末的和氏壁加更) 未时。 大中午的,又是个大热的天,官街这边街面就显得冷冷清清的。倒是一些店铺的东家伙计等人搬了小凳子,或者靠椅什么的就坐在门前屋檐下的阴凉处,手里摇着扇子,互相聊着天。 竟也是多了一份别样的悠闲。 此时,李氏墨庄门口,屋檐下的青石阶上,李老夫人同丑婆说着话,贞娘在边上帮着七祖母打扇子。 而斜对面不远,义厚生号边上的大槐树下,李老掌柜的,还前程三老爷子,再加上一个罗家三叔公也聚在一起闲聊。 但基本上是李老掌柜同程三老爷子说着,罗家三叔公在一边儿听,李老掌柜的同程三老爷子说的多是制墨的事情,罗家三叔公一个庄稼汉子,倒实在是插不上嘴。 “贞娘,给你爷爷他们送半个瓜过去。”这时,赵氏从墨庄里出来,手里端着一块刀板,上面摆着切好的一溜子瓜。 瓜皮脆绿,瓜壤红艳艳的,别说吃,便是看着,便有些凉意。 “嗯。”贞娘应声,便端了瓜朝着斜对面过去。得到边上,义厚生号的里伙计手眼灵活的眼,已经飞快的拿出一条板凳,那刀板就放在板凳上,罗家三叔公也没甚么客气的,拿着瓜,每人手上递了一块。 而就在大家吃西瓜吃的正欢的时候,一辆马车到得义厚生门口,然后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义厚生本就是钱庄,来来往往的人多的很。大家也并未在意,只是只等着车上的人下来,见到是王四方,一个个不免也有些奇怪了。他跟罗文谦虽说是舅甥,但关系着实不好。平日难得登门,如今不知为哪般? 此时,那王四方下得马车,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槐树下吃西瓜的人,最后眼光便又落在了李贞娘的身上,便淡淡的哼了声,然后进了钱庄。 颇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意味儿。贞娘很无辜,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 罗九此时正在钱庄里给松江那边的布商划着账,见得王四方沉着脸进来。倒也没太说什么。只是让一边的伙计领着王四方去了雅间。他继续划着账,等跟那布商一切交付妥当,这才进了雅间。 王四方本来就一肚子不痛快。结果到了义厚生这边又被晾了一会儿,那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了。此时见得罗九进来,便是二话不说,直接道:“你跟李家的亲事,趁早给我打消了。” “凭什么?”罗九冷冷的道。 “凭什么?你还问我凭什么?你在南京也算是个消息灵通的人物了吧?徐家打听李家那姑娘的风声你没有听说啊?你这时候跟李家姑娘订亲,你这不是打徐家的脸面吗?你还要不要在南说混了,你只是一个商人,你以为你谁啊?你自己找死,也不要连累别人。”王四方气急败坏的道。一叠声的质问,竟是一点也不带喘气的。 如今新皇登基。但因着魄力不够,朝中政权为徐阶一力把持,别的不说,单隆庆帝的恩师高拱就因着跟徐阶不对付,如今被徐阶逼的告病回乡,当然,高拱自也有短处就是了,隆庆帝想护都护不着,这样的徐家,偏要去招惹,这不是寿星人上吊——找死吗? “当年,我爹娘来投靠你,你亦是这样的吧?放心,如今南京谁不知道我们甥舅如仇敌,而舅舅你又是徐二爷看重的人,连累谁也不会连累你啊。”罗九嘴角翘起,眼里含着嘲讽的道。 “你……”王四方叫罗九这一顿抢白气的着点没瘪过气去,又听得罗九又说起他爹娘的事情,那脸色不由的一阵青白。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因着我当年没有收留你爹娘,致使你爹娘最后遇水匪而下落不明恨我,但你也不想想,你爹娘终究被罗龙文牵连甚深,我一个商人,岂是要护就能护住的?” 王四方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再说了,当年你爹娘出事后,我也是请人查过的,据我所查,你爹娘也许并没有死,那些水匪很可能就是当年跟着罗龙文的海寇,如今说不得,你爹娘他们就定居在海外。”虽然当年他没有接纳罗文谦的父母,但罗文谦的母亲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因此的,不可能一点也不关心,事后还是打听了的。 听得王四方的话,罗九的脸色好看了一点,道:“这些你以前怎么不说?” “说?说什么?你小子一到南京,就把我当成仇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我这也是猜测,具体情形谁也不知道。”王四方硬声道。 罗九便沉默了。 这时王四方又道:“李家的亲事结不得,听我的话,趁着纳采还没有下,就算了,你如今打下这一点家底不容易,不要轻易糟蹋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