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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撒火。 “......”顾北望想说:我也没当过爹!但是他知道这大少爷拿他撒气呢,也就没说出口,只是走过去轻轻拥了人。 沈瑜一口咬在了顾北望肩上,眼眶都红了。 我们都惧怕这样一个时刻,不是分离,却是实实在在的分离。 从前再怎么亲近再怎么黏糊,成了家可就不一样了,如今的沈瑜也体会到了被沈离遗弃的滋味。 顾北望就让他咬,拍着人的后背一直低声安抚,“沈府这么大,他成了亲也住这里,你们哥俩还是天天能见着。” 沈瑜最后撒了气,也闹够了,才被顾北望哄着拉着去睡觉。 沈府的下人们这几天可忙了。 沈府好久没有这样张灯结彩、热热闹闹了,离小少爷要成亲了,虽说现在没人会说也没人敢说大少爷的事,但是大家真的遇到成亲这档子事,还是忍不住兴奋。 沈离择日跟他哥讲了,要成亲的女子不是哪家大户的,是他在棘县做官的时候,途中遇到的一个女子,他经常不带侍卫小厮偷偷地出去,去寻一处安静的地方看人,作画,排解思念之情(这句他当然没跟沈瑜说),发现好几次都会遇到这个人,虽然作男装打扮,可是依然看得出来是个女子,终于有一次他走过去询问,那女子倒也大方,就这么跟他聊了很久,沈离发现这女子有趣,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说话时总是带着笑。 她无父无母,天天作男装打扮,要走遍天下,听尽人间趣事,走到了棘县,发现这里山清水秀便打算多住一些时日,然后就看见了沈离,这人还是县令,偏偏又不像,总是一个人在一处作画。 后来沈离便给他看那些画,画上都是一个人,白衣出尘,俊逸非凡。 再后来,两人便会约一起吃吃小酒,谈谈天说说地,女子天天依然男装打扮。 再后来,一次吃了酒,女子大胆表达自己的倾心之意,沈离直说,心里有人。 女子便说,她早已知晓,根本不在意,就是中意你,等着你。 沈离调回金城,她没有跟着一起来,她说等着,而不是缠着,两人更像是朋友,时不时书信来往一下。 说到底,沈离认识那人到现在好几年了,一直没有见过她的女装。 也许是因为那双相像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沈离自觉耽误那姑娘几年青春,也或许,还是有点喜欢了罢,谁也说不清,总之那女子接到了沈离的邀请,再知道了要娶她的时候,从来不轻易掉眼泪的她,却是哭了很久很久。 沈离派人接她到金城,带她去沈府,沈家不在乎那些什么没成亲之前新娘新郎不许见面的传说,女子也大方的去了。 见到沈瑜的时候,她震惊了,也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不过转瞬即逝,她走过那么多地方,遇见了那么多人和事,通透的很。 只要所爱之人在身边,还要求什么,既然沈离说了要娶她,便信他。 直到大婚那天,众人才看见女子真实模样,可谓是倾城之姿,一双桃花眼惹人惊叹,就连顾北望都多看了几眼,因为看着熟悉。 沈瑜还狠狠踩了他一脚,让你看?!人家可美了是不是?! 顾北望说了句,你确定你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沈瑜也发现了,女子男装的时候看着眼熟,但是又说不上来。 顾月曦也侧过脸跟他家帝王耳语了几句,玄淩这才正眼看了几眼在敬酒的新娘子,那双眼睛可不就是沈家大少爷的么?简直快要一模一样。 玄淩今天穿的便装,没以帝王的身份出席,顾月曦又看了几眼那新娘子,玄淩咳嗽了一声,他便赶紧低头饮茶,玄淩不许他喝酒。 沈瑜瞪着顾北望,“我下面就一个哭包弟弟,哪儿来的妹妹?嗨我说顾北望,你几个意思?” 顾北望赶紧闭了嘴,也不再看那新娘子。 沈母一脸慈祥的笑容坐在高堂上,看着英俊不凡的儿子一身红装,再看着落落大方美艳不已的儿媳妇,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是啊,他们的人生都已圆满。 沈母终于等到了儿子娶亲,抱孙子也不远了,马上就可以去找她的阿郎。 沈云地下有知,也一定欢喜不已,多年的遗憾也补全了。 沈瑜身旁所爱之人陪伴,弟弟现在已成了家,看得出来那新娘子满眼都是沈离,沈离仕途也是坦荡,娇妻陪伴仕途顺畅,可谓圆满。 这是沈离第二次醉酒,醉的不省人事一塌糊涂。 别说洞房了,他是被人抬回新房的,大喜之日本该欢天喜地才是,婚礼当天他也的确是一副笑模样,笑的英俊倜傥,可他喝酒很猛,憋着一股劲灌,谁劝都不听。 大家只当他是太高兴。 次日他醒过来,入目都是刺眼的红,半晌他才想起来,是了,他成亲了。 身上早已换好了舒适宽松干净的内衫,头也没有宿醉的疼痛,不一会脚步声传来,入眼是娉婷的新娘子,浅粉色衣衫,淡妆素雅,见他醒了,桃花眼便溢出了款款笑意,温声一句:“夫君,你醒啦?” 沈离歉意的笑了笑,“昨晚对不住。” 女子大方地摇了摇头,说:“夫君心里的苦,只能靠你自己去化解,旁人一点不知,我似能体会一二,但是你娶了我,我便信你,我还是一如从前说过的,等你...到心甘情愿为止。” 沈离心头一震,忽然有些犹豫,他是不是犯下了今生最大的一个错误? 答案都交给了时间。 往后的日子,沈离对女子百般的好,可谓真正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这又成了金城的一段佳话,年纪轻轻官至三品,一个俊朗不凡,一个如花美眷,凡身居高位家里又家财万贯的男人,谁不会在外面养几个小妾,可偏偏沈大人就不一样,心里只装了三样东西:国家,哥哥,妻子。 身为朝廷命官,他鞠躬尽瘁刚正不阿清正廉洁,身为沈离,他对哥哥十年如一日的敬爱,身为丈夫,他对妻子百般疼爱照顾。 最后做了父亲,他教子有方,亦是给孩子做了最好的榜样。 许多年以后,他已告老还家,整天养花逗鸟喂喂鱼,兴致来了还是作画练字。 画的也不再是当年那一袭白衣出尘的人,而是满纸的山山水水,清一色全部是风景,有旭日东升,有残阳落日,有满天星辰,有祖国江山。 某一天晚上,他忽然就想看看以前的画,去了书房,发现书房灯还亮着,原来是十岁的孙子还在灯下苦读,这小子有自己的书房,可偏偏要在这大书房才行,也便由了他。 “快回去休息,时候不早了。” 小孩儿说了句“爷爷您也早些睡。”跑过来亲了一口满头银丝的人就往外走了。 沈离打开一直锁着的柜子,取出一个长盒,拿出里面的卷轴,在桌子上铺开了。 纸张有些泛黄,可画里的人依旧出尘。 就在沈离看得出神的时候,身旁一个声音唬了他一跳。 “爷爷,这人好漂亮啊,是谁?”脆生生的声音,可不是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