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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媳妇都孝顺。 薛汲颜说笑道:“只是做个梦罢了,妈妈要是舍不得我,就别回乡下去了。” 吴妈妈道:“吴妈妈老了,伺候不好姑娘了。” 门外哐当一声,接着传来飞鸢的训斥声:“你怎么回事,粗手粗脚的。连壶热水都端不好,连姑娘最喜欢的白底紫藤花瓷盆都打破了。” 薛汲颜皱了眉,自从明镜山回来之后,因着她带了飘絮没带飞鸢,飞鸢就处处挑飘絮的刺。薛汲颜忙着上学做功课,又想着都是女孩子,顺了气就和好了,便没有理会。今天瞧着这架势,倒是愈演愈烈了。 上一世,因着飞鸢机灵爽利,薛汲颜最喜欢她,她便成了紫云阁的管家丫头,说一不二,以致配了人之后脾气改不了,常常和婆婆闹腾。不到三年,便被休弃,被休之后她还来找过薛汲颜,希望能找个活计,只是薛汲颜那时候已是二嫁归家之身,没有说话的份了。 现在想起来,飞鸢也是被她惯的,现在趁着还能改,多敲打一下,对飞鸢也有好处。 “流樱,去把她们俩叫进来。” 流樱还没动,飞鸢已经打了帘子气咻咻地进来,道:“三姑娘,你得罚一罚飘絮这个丫头了,出错不是一回两回了。再这样下去,小丫头们都跟着学坏了。” 飘絮默默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薛汲颜道:“吴妈妈,流樱,把丫头婆子都叫起来,我有话说。” 飞鸢道:“姑娘,你不罚飘絮,去找丫头婆子来做什么。” “不急。”薛汲颜道:“你先去给我热壶茶来。” 飞鸢孤疑地看了姑娘一眼,还是出去了。 “飘絮,过来。把袖子和裤腿拉起来。” 飘絮踌躇了一会儿,走到薛汲颜面前,拉起了袖子,一片红白的燎泡。裤腿挽上,露出摔得红肿破皮的膝盖。 薛汲颜道:“真是你自己打翻的?” 飘絮垂目道:“是奴婢不小心。” 很快,丫头婆子们都来了,飞鸢捧了茶具进来,给薛汲颜倒了一杯。薛汲颜喝了一口,茶香扑鼻,温度刚刚好。 一个婆子没站好,飞鸢过去踢了她一下。其他人立刻齐刷刷站直了。 薛汲颜放下茶杯,道:“飞鸢说飘絮自己打翻了热水壶和瓷盆,有谁看见了?” 三个小丫头偷偷看了一下飞鸢,道:“我们都看见了,飞鸢姐姐说得没错。” 飞鸢竟积威至此,薛汲颜脸色发沉,冷下声音问道:“谁是你们的主子。” 三个小丫头跪下道:“是三姑娘。” “那么你们不好好回话,看着飞鸢作甚。” 飞鸢笑道:“姑娘别生气,她们年纪小,平时常常要我提点。” 薛汲颜道:“这样罢,我们换一间屋子,一个一个地单独问,你们把来龙去脉讲清楚,若是有一点不一样,我就把你们发卖了。” 飞鸢惊住了,三姑娘竟然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还是以前那个呆直好拿捏的三姑娘么? 三个小丫头吓得魂飞魄散,站着的其他人也猛然一惊:他们的身家性命,确确实实是拿捏在三姑娘手里的,要卖要打,只凭她一句话而已。 三个小丫头中年纪最小的已经哭了出来:“三姑娘饶命,奴婢是怕飞鸢姐姐骂,所以说谎了,飘絮姐姐是被飞鸢姐姐绊了一跤,才摔倒的。” 其他两个见她招了,也都磕头承认。飞鸢见势不妙,跪下道:“姑娘,是奴婢一时糊涂。飘絮常出错,奴婢只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奴婢知错了。” 薛汲颜道:“吴妈妈,明儿去和谢妈妈说,飞鸢降为二等丫头。这几个在主子面前说谎的小丫头,念在年纪还小,掌嘴十下,罚一个月的月例。” 三个小丫头听见姑娘没赶她们出去,忙忙谢恩。薛汲颜道:“其他的人回去也好好想一想今晚的事情,想清楚了,以后才不会犯错。” 一屋子人连连称是,轻着脚步走了。飞鸢还跪坐在地上,她不相信,姑娘就因为这一件小事,把她贬为二等丫头! 薛汲颜道:“流樱,把飞鸢领下去罢,我乏了,再躺一会儿。” 第十三章 回到下人房里,飞鸢咬牙道:“姑娘变了,她太偏心了!” 流樱道:“你打住罢,我告诉过你了,别没事就去找飘絮的麻烦,她老老实实的,怎么就惹了你了。” “我不服,她样貌,口才哪一点比得上咱们,凭什么一来就做了一等大丫头,领着和我们一样的份例。咱们可都是从下等丫头一步步升上来的。” 流樱道:“她力气大,踏实肯干,针线上也不错,你叫她做事,她可是都乖乖去做了。你挑她的刺儿,她也没在姑娘面前说过嘴。最重要的是,姑娘喜欢她。” 飞鸢气呼呼地扭过身去,流樱又道:“姑娘虽然贬了你,却没有提别人上来,说明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还是给你留着的。姑娘是主子,喜欢谁就是谁,我们奴婢,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行了,你想想罢,我要回去伺候姑娘了。” 飞鸢看了看房间,走到镜子面前坐下。明天,她就要从单间搬出去,和其他二等丫头合住了。有什么办法呢?只要还是个丫头,就要任凭主子发落差遣,不能说一个不字。她挑出一点胭脂晕开,抹上双颊,镜中之人一下变得艳丽动人。 也许,她该走一走不同的路。 五月十六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文广楼前,人山人海,没占到位置的人席地而坐,随口闲谈。 “怎么还没开始呢,我脚都坐麻了。” “快了快了,王家的马车早就到了。” “这闲桥君的琴声,真有传说中那么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把耳朵带走。” 薛沅颜挑起小窗,看了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道:“幸好咱们来得早,现在这阵势,马车都进不来了。” 薛铭在一旁静静喝茶,薛文笑道:“有人还想赖床呢。” 薛汲颜没好气道:“我最后不是起来了么,没有耽误出门的时辰。” 薛辞道:“你的陶埙带来了?” 带是带来了,不过她不抱太大希望,学的时间短,曲子还没吹熟,要入闲桥君的眼,实在太难了。 薛沅颜抚着她的青鸾箜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二姐姐病了没来,两个庶妹让母亲借着年纪小留在家里。其余两个姐姐在乐器上,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一定要得到这次机会,先把名声传出去,为下月初的菡萏宴铺垫。 敲门声响起,薛家姐妹移到了屏风之后。来人一进门便道:“你们怎地还待在厢房里,各家公子都下去了。” 薛辞笑道:“谢钧表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