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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也回去和姝姝儿说一说,免得她醒来吃太多,晚膳又吃不下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又道:“母亲别太劳累了,中馈之事,可分一些给大嫂和姝姝儿。” 许氏笑道:“姝姝儿现在身子辛苦,你舍得?” 王屿也笑道:“那就等她生完孩子再说。” “怕是她生完了孩子你也舍不得。” 王屿耳根漫上红晕,道:“怎么会?” “行了,不打趣你了,回罢。” “儿子告退。” 许氏目光随着王屿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外面,心中翻涌不定。是不是景逸要当父亲了,忽然想到他们母子之间有些淡薄,便来了这一出?她想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又拿起了账本。 第一百章 王屿回到涤尘阁,在廊下做针线的离珠和飘絮都站了起来。他低声道:“还没醒?” 离珠点点头,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薛汲颜平躺着,眉目温和,自从她怀孕之后,这样的睡姿才比较舒服。王屿半倚在床边,将薛汲颜往他怀里靠,细细地看她的眉眼。 这是他选择的妻子,他应当保她一世安稳。可是这突然接受的真相,让他有些不确定了,风起云涌,他已无法置身事外。可他怀里的姝姝儿,难道也要和他一起承受风雨?她那么笨,还孕育着他的孩子。 怀中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薛汲颜看到面前之人,笑了笑,道:“不去处理公务么?” 王屿摇摇头:“处理完了。” 薛汲颜眨了眨眼睛,王屿道:“睡足了么?” 薛汲颜懒懒道:“还是困。” 王屿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么再睡一会儿罢。待会儿要去母亲那里用膳。” “嗯,什么?”薛汲颜睁大了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还是起来罢,可不好让母亲等着。” 王屿将薛汲颜摁回被子里,道:“还早呢,到了时辰我会叫你的。” 薛汲颜道:“到时辰再叫就晚了!” 王屿只得改口道:“我会提前叫你。” “别哄我,一定要提前叫我起来。” “放心睡罢,有我呢。” 薛汲颜轻轻应了一声,不多时又朦胧睡去。王屿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将手放到她的小腹上。 他想起大婚的前一夜,他坐在窗前轻轻抚着陶埙,淡淡微笑。零星的梅花花瓣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桌上,带着隐隐的暗香。他看着梅花瓣,没有去拂。这夜色,这冷风,这花瓣,都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婚事而情趣盎然。 一转眼,已过去了大半年。 王屿帮薛汲颜掖了掖被角,起身到窗边负手站定,风吹起他的淡青色发带,院子的梅花,在今天的冬季,应该会和去年一般开放罢。 一家人用完晚膳的当夜,沈氏一边卸了簪环,一面将早上的事情笑着说了,道:“这孩子,早上吓了我一出,晚上还给我布菜,真是。你有没有注意景明和宁欣啊,他们俩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看到了,景明给澄哥儿夹肉丸,都掉到地上去了。” “你说,景逸为什么突然这样呢”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她转过来道:“老爷?” 王译的目光从不知名的远处收回来,道:“景逸么,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氏仔细看了一下王译的面色道:“老爷,是不是累了,我听说最近不大太平,你早点休息罢。” 王译点点头,自己脱了鞋子往床上躺。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今后他在这样,你受着就是了。” 沈氏轻叹一声:“原本以为我与景逸母子情分淡淡的,一辈子也就如此了。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倒是有了改变。老爷,你说--” 她一看,王译已经侧身向里,默默睡去了。沈氏笑了笑,不再说话。 谢愉给杨志卿送了饭,回到府里。路过父亲的书房之时,听到里面有吵嚷之声,一时好奇,便凑过去。书房的侍卫长无奈地看着她,谢愉讨好地笑一笑,无声道:“良叔,我一定守口如瓶。” 侍卫长眼睛转向了别处,他自少年起就跟着谢敞,几乎是看着谢愉长大的,这偷听的事,她从小到大就没少做过。还好这孩子嘴巴严实,从来没乱说过。 谢愉蹑手蹑脚地靠在窗台边,悄悄地往里面看,只听得谢锐道:“父亲,让我去西北找大哥罢,我想和大哥并肩站在战场上。” 谢敞道:“你的武艺和臂力都还差得很,现在去是要丢人现眼么。我可听说了,你在军中经常不好好练功,净出一些鬼点子。” 谢锐指着脑袋道:“武力重要,头脑也很重要。” 谢敞白了他一眼。 谢锐嘿嘿笑道:“如果我们打了胜仗,我和大哥,就能接你和大伯的军旗了。” 谢敞简直不想理他。 谢锐似乎没有看到父亲眼中的不屑,继续道:“练来练去怪没意思的,还不如战场上历练历练。儿子听说,犬戎内部斗了许久,新的首领选出来了。犬戎的狼子野心不死,近日又频频挑衅边关。我真的很想去西北,和大伯大哥一起作战。” “哼,想要飞出去,也得看翅膀硬不硬。 明年换防,那时候你不想去,我还要压着你去。” 谢锐似乎是捏了捏胳膊,道:“这还不硬啊。” 谢敞根本懒得看他,道:“去校场跑二十圈。” “现在啊?”谢锐哀嚎道:“都快天黑了。” “少废话,快去,跑得太慢的话,府里就没有你的饭了。” 谢敞的目光往窗户这边来,谢愉赶紧压低身子。里头谢锐没声音了,谢愉想象都想象得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谢愉忍笑忍得肚子疼,一转身看见谢锐推了门出来,苦着个脸。谢锐看到谢愉躲在一旁笑他,愤怒地朝她挥了挥拳头,谢愉回个他一个鬼脸。 “谢愉!进来。” 谢愉的鬼脸还没有收回去,就这样扭曲地停住了,显得有些滑稽。这回换谢锐笑了,指着她直不起腰来。 “谢锐,还不走,今晚不想吃饭了?”谢敞道。 “这就去了。”谢锐最后朝谢愉挤挤眼睛,跑着去了。谢愉调整了一下面目表情,进去笑道:“父亲,你找我?” 谢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谢良!” 侍卫长进来抱拳道:“将军。” “无干人等靠近了书房,你竟然不拦,下去领二十大板。” 谢愉惊道:“父亲,是我硬要进来的,不关良叔叔的事。” 谢敞没有理会谢愉的解释,只冷冷地看着谢良。 谢良没有任何辩解,领命去了。谢愉咬着唇看着父亲。这偷听的事她以前也常常做,父亲从来没有生气,为什么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