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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十三郎一摸上方向盘,车引擎就发出气势汹汹的轰鸣,车钥匙也好,车型号也好,在车王的世界里都是浮云。 一脚油门,粉红色甲壳虫立即冲出去,犹如离弦的箭! 被滋中手腕的李子近顾不上疼,一把将仍站在车边的队长拉过来,免得被刮到。 池映雪不去队长那里奉献忠诚,只遥望那抹粉红色一骑绝尘的方向,好奇宝宝似的自言自语:“这甲壳虫开起来,怎么听着像法拉利似的……” …… 已经被法拉利魂穿的甲壳虫,在十三郎的高超技术下,顷刻间,即抵达跳楼机附近。 钱艾还在和厉夏缠斗,一个扛电锯,一个拿豁了个口的螺丝刀,两个人都像刚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满身满脸的鲜血,看得人心里一揪。 十三郎在战场边一个急刹车,吴笙扛火箭筒下来,站在车前对准厉夏:“老钱,带小况上车!” 厉夏举着螺丝刀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的,收回。 吴笙看不见他藏在阴影里的神情,却清楚感觉到了他的极不情愿,很不甘心。 钱艾把停下的电锯重新背好,转身一把抱起长椅上的况金鑫,迅速来到车边,在徐望的帮忙下,将人在副驾驶安顿好,系紧安全带,这才和徐望一起坐进后排。 吴笙收回武器,跟着上车。 油门轰起,厉夏很快就成了斑斓灯光深处的一个小点,粉红色甲壳虫朝着游乐园北门,风驰电掣而去。 徐望原本担心,韩步庭他们还会在门口设什么陷阱,直到三分钟后,甲壳虫飙出北门,连撞带火箭炮地冲破一波丧尸,上了通达宽敞的快速干道,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一松弛神经,总算想起了队友的惨状,连忙转头关切:“老钱,你怎么样?” 钱艾把又一个染红的酒精棉团扔掉,抬起那张总算能看出点五官的脸,疲惫叹口气:“旺旺队长,我要真受重伤,等你想起来问,只能烧纸托梦了。” “你到底伤哪儿了?”听着像没大碍,但看着骇人啊,两桶血都泼不出这效果。 钱艾抬手指指眉骨上一道口子:“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徐望说:“这个我当然看见了,其他呢?” 钱艾无语:“还不够?这一道就毁我好几天直播!” 徐望更无语:“就这么一道口子,你染一身的血?那对方……” “对方也身体倍棒儿。血都是丧尸的,你们开车过来的时候,我俩刚把丧尸清完,才开始重新battle。”钱艾磨磨牙,没能收拾那小子一顿,很不爽。 徐望看看况金鑫,作为“被动围观”的群众,他倒是一张脸白白净净,显然被下大力气护着了,丧尸没能动他一下,连战斗迸溅的血渍都没能沾染到他,只刚才被抱上车的时候,衣服蹭了点钱艾身上的血。 “他怎么还不醒?”见徐望从椅背探头过去,看况金鑫,钱艾担忧地问。 徐望伸手探了探:“呼吸正常,心跳正常,额头温度也还好,应该没大事儿。” “真受重伤,就强制弹回现实了。”吴笙说。 “我是怕他摔出毛病,”钱艾想起那一刻的情景,眼底的担忧,蒙上一层暗,声音也冷下来,“推他那家伙,下次别让我遇见。” 队长 军师的双重保证,让钱艾稍稍踏实一些。 这才想起来,伤口才处理一半。 他低头,从腿上半开的急救箱里,用镊子夹块纱布,浸透碘酒,放到已经擦过酒精的眉骨上,再用干纱布覆盖第二层,扯四条胶布,“井”字粘好。 手法比较粗糙,但架不住急救用品专业,所以弄完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这装备也太齐全了。”扣好急救箱,钱艾越过坐在中间的徐望,将之还给靠那边车窗的自家军师,“背着不重吗?” 这可不是那种简易的急救盒,而是一个几乎和背包等大,勉强才能塞进去的急救箱,金属外壳,里面生理盐水、酒精、纱布、绷带、三角巾、安全扣针、棉棒、圆头剪刀、钳子等等一应俱全。 “还行。”吴笙没把急救箱塞回背包,而是重新打开。 “不对啊,”徐望疑惑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急救箱,“上次你给我换药的时候,还是个塑料盒吧。” “因为我预感到,有个傻子会经常受伤,入门款不够用。”吴笙没抬手,拿出一根棉棒仔仔细细蘸碘酒。 徐望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话是听出来了,翻个白眼:“所以你升级成标准版了?” 吴笙总算看他一眼:“迷你奢华版。” 徐望:“……” “班长,”钱艾委委屈屈地抗议,“我打倒那么多丧尸,才留这么一道口子,还是被树枝划的,你不说我英勇可以,但你不能说我傻吧……” 吴笙:“……” “他是说我呢。”徐望扶额,这世上有揽活的,揽钱的,唯独他家队员,揽吐槽。 纠正完队员的错误认知,他又觉得脸上挂不太住,白吴笙一眼:“有能耐你就别受伤。” 吴笙叹口气,遗憾似的:“我的确没受伤。” “你那是运气好,以后路还长着呢。” “运气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 “……” 不行,再和吴笙说下去,他没外伤也要内伤了! “给。”吴笙把终于弄满意的碘酒棉棒,递过来。 徐望情绪还没转过来呢,愣了下,没接:“什么?” 吴笙说:“消毒。” 徐望更茫然了:“我没受伤。” “你胳膊上那一道是彩笔画?”吴笙挑眉。 徐望低头看自己手臂,记忆终于回笼。 猫头鹰图案下面一道血痕,先前被池映雪弩箭划破的。 “没事儿,就渗点血。”他觉得吴笙有点小题大做,和钱艾那个一比,他这个顶多算擦伤。 吴笙看了他一眼,干脆也不废话了,伸手过来,直接拿棉棒替他消毒。 蘸着碘酒的棉棒,在伤口上擦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伤口不深,架不住手法简单粗暴啊,那一下下,绝对带着气儿呢。 “疼疼疼——”徐望一把夺过棉棒,自己来。论温柔,他要能上九重天,吴笙就得找个盆地的枯井里待着。 “知道疼,下次就往后站。”吴笙看着那伤口,依然觉得刺眼。 徐望不能苟同:“我是队长。” 吴笙太同意了:“很好,队长都稳坐中军帐。” 徐望:“……” 他算发现了,吴笙就怼他的时候,说话可明白了,各种比喻修辞俏皮话引典故,简直没有他不能的,但凡把这嘴皮子分一点在正事儿上,何至于每次都让他当翻译! 钱艾默默看向窗外。 不就一个简单的伤口消毒吗,用不用聊这么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