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异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这……”谢临一滞,顺口说道:“一家客栈。”

    章召穷追不舍:“哪家?”

    “忘记了!”谢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海中蓦然闪出那颀长身影,他脸色转冷,吸口气强硬道:“你问案就好,莫要问我的私事。”

    “这可不是私事,而是和案件有关的公事。”章召瞅了眼谢临,果断道:“告诉你吧,皇上已被气的不轻——殿下不要认为有谁能一次次的宽宥你。皇上吩咐属下,要把你和太子的事儿都问清楚了才行!”

    谢临竭力支撑的精神被这几句话击落的只剩零星,他清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担忧,失落,惘然……却不再开口,沉默中透出对峙的姿态。

    章召敲着桌板,催促道:“你自己都说出来吧,别硬着,没好处,比如那一晚,太子渡河去找你,有什么事儿?”

    谢临心头一震,抬起眼睫:“哪一晚?”

    章召不咸不淡开了口:“自然是陛下成大事,太子游过太液见你的那晚!你们都串通联络了什么?”

    他的脸色蓦然发白,失声道:“你说那晚表哥来找过我?还是从湖里游过来的!”

    “莫再故作糊涂了,殿下!”章召冷冷地扫视着一脸茫然的谢临:“这事不是你装出一无所知就能瞒过去的,快些说罢!太子找你到底有何目的!”

    始终默然站立的谢临身影轻轻一晃,心头涌上千百种滋味——他知道,他知道表哥最牵念的,也了然表哥在那夜涉水而来的决心。

    许久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仿佛自言自语:“我想表哥只是来看一眼我是否安好。”

    “属下没那么多耐心,不是来陪殿下说笑话唱戏的!”章召一句话也没问出来,胖脸被气得通红:“殿下若再不识好歹,说不得,我只能用些小手段了!”

    话外之音,竟是要拿用刑威胁,图穷匕见,谢临竟倏然迸出傲气,在这阴森可怖的所在一抬下巴冷然扫视着章召道:“你放肆!凭你是什么官儿,是谁给你胆子,让你敢这般对我说话!”

    章召本也只是用那这句话吓唬吓唬谢临,上面可没说准他刑掠。被谢临声色俱厉的一喝,便只冷哼一声,悻悻收拾完案卷,站起身走了。

    第22章 中秋帖

    这几日,亲卫府的人轮流去找太子,说来也奇,就那么几户人家,但搜来搜去,愣是没找到太子的影子。

    冯闻镜在亲卫府踱步:“这就奇怪了,城郊的住户也就巴掌大,挨户搜了都没有——他还能去哪儿呢?”

    陆有矜正要答话,章召披着大斗篷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还没进门就焦躁地喊道:“晦气!真是晦气!”

    冯闻镜迎过去:“怎的了?”

    “你说说,这张字当时画了我多少银子。”章召手里捏着张纸,连声叹气:“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冯闻镜凑过去瞧瞧,奇道:“这不是么?”

    “要真是就好了!”章召冷笑两声:“可惜是个西贝货,还是里面那位写的!”说罢一指那上面儿的印道:“你看,这不是他的印?”

    原来谢临怕有人拿自己的摹本流传出去,当古帖卖钱,所以当人猜错后,就在左下角盖一个小印章。

    冯闻镜接过那幅字,粗略看了看:“也不错嘛!放在家里,也是个玩意儿。”

    “嘿,你可真会开玩笑。”章召连连摆手:“这是什么好物件么?还放在家里——要不是这人,咱们能在这儿几日几日不合眼?我一看见这字就气得全身发颤!”

    冯闻镜心里呼一声活该,嘴上却还是笑着:“不至于嘛,一幅字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熙的字当时多值钱,现在不还是没人收么,这人一倒霉,谁还有心情看他写的字?”

    冯闻镜不再说话,只是把那字放在桌案上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们有人要么,我只收五两银子。当时这字我花了二十两!”

    谁愿意拿这笔巨资买一个走霉运的人的字?在场的众人都摇头不愿要。

    章召见状,恼怒地一掌猛拍在桌案上,那幅字顺着风轻飘飘地落在陆有矜脚下,陆有矜顺手捡起瞥了一眼,却不禁怔住。

    即使人们附着在字中的赞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即使经历了众人的白眼和不喜,那字依然有着稚气的潇洒飘逸。

    陆有矜沉吟道:“你方才说,卖多少?

    章召斜眼看他:“我买时二十两,如今只卖五两——你喜欢?能买得起么?”

    陆有矜不是京城人,即便有套院子,也受到当地人明里暗里的轻视。

    陆有矜道:“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这字我要了。”

    冯闻镜轻咳一声,拉拉陆有矜的袖子:“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你不要赌气。”

    陆有矜没有怒火,连冷笑都没有,只平平板板道:“我不是为了赌气,是为了这笔字。”

    这笔字,真不该随着主人的际遇被贱卖。

    章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向谢铎禀报完毕,末了加一句:“属下定加派人手,早日探明太……淮南王的下落。”

    谢铎面沉似水,半晌不言语。

    章沉跪不住想抬头,方才听上头飘来一句:“欲擒故纵的玩法有趣么?”

    章沉惊出一头冷汗,惶恐道:“属下一时失察,让六殿下用迷药……”

    谢铎冷哼一声打断他:“你把顾同归放出去本意是好的,出了事朕不怪你,但你不该去找老六,更不该拿这种鬼话骗朕——你是想把罪责都推给老六吗?”

    “臣不敢,这就回去把殿下安安生生的接出来……”

    “谁让你放他!”谢铎神情转冷:“他即便没有谋划,也到底做下了——竟敢私自带走顾同归,他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

    章沉这才舒了口气:“那陛下的意思是?”

    谢铎烦躁地皱皱眉,摆手让他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人再说吧!”

    屋里火盆燃的正旺,谢临坐在方桌前,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桌上的烛火映入他眸中,使得谢临在半睡半醒中想起了前日晚上,那夜的烛火很讨人喜欢,烛火里还有张陌生男人的脸。然而这间屋子离那一夜太远,烟消雾散之后,他怀疑是自己臆想出的一场梦。

    和烛火一起涌入脑海的还有馄饨——想起馄饨,记忆倏然真切可触。馄饨香味萦绕盘旋,真是越想越口馋。

    谢临摇摇沉重的头,扬声叫道:“来人。”

    立即有侍卫进门道:“殿下。”

    “帮我去买份儿馄饨可以么?”侍卫不比内侍,谢临有几分羞赫,不太好意思使唤:“据说是西桥那家,老板姓赵。”

    那侍卫傻怔怔道:“嘿,殿下,这小的也做不了主。您等会儿,我找副统领说一声。”

    “这点儿小事儿你直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