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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嘟噜卷在笤帚上,然后不要直接往地上抖,而是要开门,用笤帚敲着门槛,将灰尘抖在外面,意为送霉神,除晦气。 然后就是大扫除了,其他人家都是将被护拆洗,我是直接把被罩给换下来洗,刘三奶奶曾经说过,这招好是好,就是忒废布了,这被罩都够给大人做两身出门穿的好衣裳了。我洗被罩,三胞胎也没闲着,都撅着小屁股,将家里所有的碗、盘都洗一遍。 用了两天才全都弄好的,我和三胞胎摊在炕上,谁都不想动,但是,饭还是要吃的,我只能起来做饭,简单的辣椒鸡蛋酱的炸酱面,就是我们的晚餐。面条用的挂面,三胞胎不太喜欢吃,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明显比平时吃的少得多,因为我们平时吃的炸酱面都是用的手擀面。 腊月二十五这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聚在平时用来打稻谷的打谷场,生产队要宰猪杀羊分肉了,我到那就回来了,杀羊的时候,羊是会流眼泪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叫人心酸,这话可能有些矫情,毕竟,吃羊肉的时候,都只会想着它的美味,既然如此,那必然得宰杀它才能有美味的羊肉。 但是,我是真的看不了那个场面,并不是像王立秋说的那样,我胆小害怕,而是真的就是觉得那场面揪心。 生产队分肉自然是没有太多的,一家只能分到一斤来沉的羊肉和三斤沉的猪肉,额外是一点儿骨头,内脏和蹄子因为太少,就直接平分给几家困难户了,年年如此,大家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这肉,大家都没立马吃,而是插进雪堆里,等大年的时候吃,算是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自己养的牲畜,都是有感情的,原本打算宰杀公鸡的,但是,我下不去手,三胞胎更是舍不得,半年来,三胞胎犯错罚款的时候,多少次都是用给它们挖蚯蚓顶的账,最后,我还是花钱买的村里别人的鸡,只是要求必须给我杀了。 现在可没有白条鸡一说,都是直接买火鸡的,一块钱一斤,我挑的个大的,得有七八斤,两只十五块钱,就是大概估摸的,这家倒是挺愿意帮我宰杀的,因为我没带碗过来,自然也就不要鸡血了,这就直接归他们家了。 我和男主人聊了会儿天,那边婆媳就快手快脚的烧水将鸡处理干净了,我挺庆幸让他们给收拾的,这开水烫鸡退毛的时候,那味道霸气急了,夏天在院子里还好,一会儿就散了,但是这冬天,那屋子里都有味儿,但是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因为翻鸡肠子实在是太麻烦了,我直接留给了他家,把他媳妇儿乐坏了,这收拾之后,稍微一炒,也算是一道荤菜了,我听他娘说道:“一会儿收拾了先埋在雪里,等三十再吃。”他媳妇儿欢快的答应着,拿着筷子就开始捅。 到了二十八这天,节日的气氛更浓了,不管日子过得好不好的,都会开始发面,现在发面都是用的面肥,就是之前发好的面,揪下来一块儿,留着用于下一次和面的时候放进去,让面能更好更快的发起来,作用和酵母是一样的。 发面是为了蒸馒头,这对于人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儿,因为这意味着来年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所谓的,蒸馒头不是为了蒸馒头,是为了争口气儿。等第二天一早起来,蒸馒头,这馒头一蒸完,萱萱腾腾的,破五之前,天天都会馏馒头吃,代表新的一年里,日子会蒸蒸日上。 我带着一麻袋的馒头到孤儿院,想要接吴老到家里过年,但是,吴老拒绝了,他就和普通人家的老人那样,觉得自己的孙子,谁给照看都不放心,必须自己亲自看顾着,这些他捡来的孤儿,对他来说,那就是他的孙子孙女。 吴老神秘兮兮的将三个小包递给我道:“这是我从上面抢来的,给你家三胞胎的。”我笑着接过来三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绿色斜挎包道:“里面装的啥好东西啊,咋还这么垫手那?(沉重)”吴老得意的笑道:“头两天我去政府要钱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干部发福利,就给赖了三份儿下来。他们竟然发麦乳精,这东西咱家那三个娃儿还没喝过那,我能不要吗?” 我知道这是老人的一份儿心意,自然不会拒绝,正要走的时候,潘建刚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递给我道:“俞兄弟,这是我们几个的一份儿心意,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没啥好东西,就是去泡子沿整了几条鱼,换了点儿布,给三个侄子一人缝了件儿衣裳,别嫌乎不好,的确良实在太贵了,只能整些土布的。” 这个包不大,但是我却觉得很沉,他们现在的处境我能不知道吗?去泡子沿砸冰捞鱼,普通人做了,被抓住也就是教育一顿就完事儿了,但是他们要是被抓住,那基本就是完了,我眼眶有些红,那句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真不是谢谢能表达的,我拍着潘建刚的肩膀,半晌才道:“潘哥,这话可重了,这些东西的意义,兄弟能不清楚?” 潘建刚咧着嘴笑道:“不嫌乎就好。”吴老揉揉鼻子,嗡声道:“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一家人说那些干啥?赶紧回去吧,大冬天的,一会儿天就黑了,就你那骑车技术,我都怕你折沟里去,快点儿滚吧!”我好笑的告辞离开。 第47章 说实话, 麦乳精的味道真不咋地, 打开写着“乐口福”的铁皮盒子上面的盖儿, 里头的麦乳精长得有点儿像鸡精,用开水泡了之后, 是橘色透明的, 有淡淡的橘子味,喝过后世美年达的人,就会觉得,这是稀释过得,热乎乎的美年达, 但是,孩子们却喜欢的不得了。 既然三胞胎喜欢, 这东西自然是他们的了, 我不可能和现在的人那样,得到的礼物再转手送给别人。现在,很多人的人情往来是把东家送来的东西送给西家,西家的送给北家,以此类推,而细家接到的东西再送给别家, 他们会标记着谁家的东西, 不让自己把原物送给主人,但是,经常是转了一圈之后,你会发现, 这东西就是你送给XXX的那份儿。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进空间缝制几件衣服,我空间里可是有不少布的,所以,几个关系好的人家,我都是给女孩儿送的红衣服,男孩送的蓝色衣服,然后一家搭上一封点心。这个礼物,在这年代就算是上等礼了。 几家回的礼,也都是大同小异,基本都是给三胞胎做的衣服或者裤子,然后给带点儿吃食,村长家给拿了十个桔子,四个苹果,这是稀罕物,冬天北方基本除了冻梨就没有水果了,是王胜利特意跑到火车站跟人买的。 三胞胎有了麦乳精,就把王耀祖、王宝妮儿叫了过来跟着一起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找大黄要了一杠子牛奶,让我给煮,然后兑着喝,等我剁完饺子馅儿进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