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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想起叶正清临走前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她像一只被抛弃的玩偶。 丁凡走过来,看见周敏呆呆站着,“怎么没跟着一块去?” 周敏朝事发中心看了眼,目光投回到丁凡身上,置气道:“他……不让我去。” 丁凡叹了声气,安慰道:“正清肯定很难受。” “我理解,”周敏声音低了些,“是我不好。” 丁凡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去趟警局。” 周敏跟着丁凡上了警车。 来到北京的第一天晚上就去了警察局,这经历也是绝无仅有。 从警局出来,两人和叶正清取得联系,了解幼清的情况,后打车去往医院。 手术室门口,叶正清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言,仿佛失去魂魄的身体静坐着。周敏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正清,对不起……”她真心实意道歉。 叶正清却连看她一眼都不屑,正碰上手术室门开,医生走出来,“病人的家属在吗?”叶正清站起来走过去,“我是她哥哥,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眼他,语调平板无波道:“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父母亲在不在?最好有父亲或母亲在场。” 叶正清明白意思,从未这般心慌,却还在保持镇定:“我爸妈都不在本市。你们和我说也一样,我们一定配合医院的工作,请医生一定竭力救我妹妹。”一旁的丁凡和周敏拼命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时间不等人,医生看了眼面前的三个年轻人,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四岁,但老城和成熟光听他们的说话绝不低于这个年龄,都是成年人了,拿得住事情。医生点点头,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伸到叶正清眼皮子下方,“你看一下,然后签个名。” 叶正清目光落在“病危通知书”这几个加黑放大的标题上,拿笔的手抖的握不住,如果刚才的心跳和心慌尚且可以控制,此时他的失控和慌乱显而易见,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视线无法聚焦,短短几行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提笔签名,写下同意,右手抖的厉害。丁凡担心不已,叫了声叶正清,叶正清只说没事,丁凡却觉得他的这句没事后面包含万千斤沉重,看着叶正清的左手抓着右手才把名签了,同意两字力穿纸背,最后一点划破薄薄的纸张。 叶正清抓着医生的手,恳求他们。周敏何时见过这样的叶正清,印象里,他永远干净利落,成竹在胸,是女生们眼里高高在上的“男神”形象,可是现在,一贯如是的叶正清消失不见了,面前的这个人陌生的,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叶正清。 原来叶正清也会有这样不冷静的一面。 丁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叶正清的失控也看在眼里,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觉得叶正清太反常了,虽然可以理解,但好友多年来的属性他深知,叶正清这样一个表面看去冷血冷漠的人,很难想象他会无法克制到如此。 丁凡眼神复杂地望向手术室方向。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丁凡坐在叶正清身边,问:“给幼清家里打过电话没有?” “打了,我爸今晚就来。” “幼清爸妈呢?” 叶正清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丁凡,丁凡摸摸鼻子,“这么大事儿,总不能不通知她家里人吧?” 叶正清语气很淡:“她家里……没人了……” 丁凡不明所以,刚才他忽然想起一事儿来,“幼清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她家人,都不在了?” 叶正清点头,去看手术室的方向。周敏在手术室门口靠墙站着,离他们这儿有点距离,听不到这里的对话。 “是你哪边的亲戚。” 叶正清这回不说话了,被他问住似的,看着丁凡的眼睛,看了会儿,垂下视线,盯着裤管口一片血迹,那是丫头身上流出来的血,手掌上也是血,刚用纸巾擦了擦,还是红红一片。“不是亲戚,她爸和我爸是战友,她爸妈去世之后,一直住在我家。” 叶正清嗓音很低沉,微沙。 答案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丁凡不再问了,站起来走向周敏,对她说了几句话,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周敏妥协,路过叶正清时,看了眼他身上,轻轻说道:“衣服都脏了,我去外面买件给你。” 叶正清没回应。周敏站了站,脚步声离去。 丁凡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一瓶矿泉水递过来,“喝口水。” 叶正清摇摇头,没心情喝。 丁凡没强求,放回瓶子。 隔会儿,叶正清说道:“趁现在有车,你回学校休息。” 丁凡嗤了声:“把你扔这儿,我放心?” 叶正清没接话,随便他了。 周敏很快回来,在医院边上一家男装店买了套,拿给叶正清,他不接。周敏杵在原地,看看丁凡,让他帮忙说句话。 丁凡却耸耸肩膀,爱莫能助。他们之间的事他不便插.手。 衣服到最后叶正清也没收,周敏拎着袋子有点儿沮丧。丁凡看不下去,对周敏说:“要不先回去休息,挺晚了的,我送你。”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周敏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我知道是我不对,他也不能这么不领情吧。” 丁凡说了句:“那是他妹妹,你应该知道幼清在他心里的份量。” 周敏不说话了,定定的注视着丁凡。 那目光又哀伤又难过。 丁凡不忍看,“我帮你叫台车。” 他走到马路边上去拦车。车子叫来了,付掉车费,还是不放心,记下车牌号和司机信息,隔着窗户对她挥手:“到了给我打电话。” 回来,叶正清问:“走了?” 丁凡笑笑,“走了,你放心,人会安全的。” 叶正清点了一下头。 叶正清的电话响不停,叶北良和柳雪华一前一后打了好几个来,远水救不了近火,焦虑的心情隔着话筒都听出来了。 叶北良和夫人正在飞机场,飞机延时,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到,叶正清宽慰了几句,没告诉这边的真实情况,只怕他们接受不住,只说他们不要急。 人是后半夜才拉出来的,医生护士们也累瘫了,好在命保住了,只不过脏器损伤严重,后续还需住院观察。重症监护室,外人不得随意入内,只能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守着。晕染的灯光下,夏幼清双眼紧闭,罩着氧气罩,身上插着管子,额头绑着纱布,一张小脸在光下汗水盈润,她一定很疼很疼。 明明是他的过错,没有处理好和周敏的感情问题,他又自责又恼恨,恨自己没用懦弱,害丫头遭罪。 叶正清恨不得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代替她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