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禁(齐根断太监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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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澄问:“那这南北两派的事情,万岁爷知道么?” “万岁爷知不知道,我哪儿能知道。”白栗愣了一下,才挠头绕说,“但既然我都知道,万岁爷他神通广大,英明神武,应当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 宋清澄又问:“那沈灵沈公公又是哪一派?” 白栗兴奋道:“哟,宋公公,要是能混到沈公公那份儿上,还分什么哪一派呢?人家沈公公,抱着的直接就是万岁爷这颗大树,可不比谁都好使!” 宋清澄本就对结党隐私有些抵触,此时听说还有这样一条道路,只消好生事奉皇帝,不用与人结党,不由露出向往的神色,道:“若是我也能够沐浴天恩……” 出于一点隐秘的羞耻,宋清澄没有把话说下去。 宋清澄这话不必说完,谁听了都能明白。白栗灌了一碗凉水,大概有些上头,看宋清澄还是这样一派天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些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公公的首选,当然是依靠万岁爷。但是——公公你可千万别嫌弃我说话难听,但是依我看,万岁爷这棵大树,未必是公公你能靠得上的。” 宋清澄闻言,忽然“哇”地一声大叫出来。他死死攥紧辈子,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顷刻间便满脸冷汗了。 白栗吓得当场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他哪里想到,宋清澄的心灵竟如此脆弱。自己不过说万岁爷未必靠得上,宋清澄就被刺激成了这一副要当场死过去的模样。 “公公,你、你没事吧——?!”白栗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宋清澄涨红了脸,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道:“我要跑肚了!栗子,快、快帮我取个恭桶来!” 宋清澄会变成这副模样,当然不是因为白栗那句逆耳忠言,实在是他自己的肠胃遭不住了。他在杂役司这么多年,每餐都吃得极差,今天不但喝了皇帝赏赐的羊肉汤,晚膳的时候,还在坤宁宫吃到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红烧肉。 从来不进油水的人,一下吃进这么多大鱼大肉,难免不能适应。再说今日承欢以后,皇帝让宋清澄不准清洗身子里的东西,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敢动。脏东西留在身子里,本就迟早要泻肚。方才在院子里着了凉风,又灌下一大碗冷水。这样子胡乱折腾,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更不要说身体瘦弱的宋清澄了。 “啊,公公你忍一忍,恭桶马上来!”白栗立刻飞奔到院子里去取恭桶。 白栗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等他将恭桶搬进屋子的时候,却已经闻见一阵恶臭,从宋清澄的铺盖上飘散出来。宋清澄今天又被毛刷清洗,又被皇帝狠狠通过,后头一时间也没那么紧了。就是正常人闹了肠炎,也可能蹿稀拉上裤子,宋清澄这个情况,就更是憋也憋不住了。 宋清澄蹲在被子里,满脸都是泪水,前头止不住地崩尿,后头又发出一串又一串炮仗一样震天的声响。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满裆满床都是稀屎了。他原本有漏尿的毛病,已经觉得极难堪,如今见自己居然连后头也控不住,恨不能当场死过去。 屋里臭气熏天,白栗捧着恭桶还没放下,见宋清澄拉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清澄拉稀拉到一半,收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既然已经拉在了床上,再拿恭桶也毫无意义。白栗慌了片刻,也镇静下来,忙安慰宋清澄道:“公公,这衣裳和铺盖,也不是什么值钱货。脏了就脏了,咱们丢掉再换新的就好。你在这里放心出恭,我去外头给你找些热水,很快就回来。” 白栗说完便跑去不远处的太监值房,拿出自己的一点积蓄银子,向值夜的太监借了一大桶热水,又借了干净的衣裳和铺盖。蹿稀这种事情,本就是一泻千里,因此等白栗回来以后,宋清澄已经拉完了,正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发抖。白栗在外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端着水盆走进臭气熏天的房间,麻利地帮宋清澄脱掉脏衣裳,擦洗身体。 换上干净衣裳以后,白栗便说:“公公,你好点没有?热茶打来了,你再喝些热茶水吧。” 像宋清澄这样的身份,自己是请不了太医的。泻肚再厉害,不过喝些热水,硬扛过去罢了。宋清澄也怕病情变得严重,不敢再受寒,忙灌下一大碗热水。白栗又拿些旧衣裳出来,给宋清澄下身前后妥善垫住了,防止他再拉进裤子,又请他到隔壁屋子,赶紧钻进新铺盖里去,趁着热水的劲儿,快快捂出一身热汗才好。 宋清澄在被窝里捂汗,白栗便勤勤恳恳,留在这里为他收拾残局。又折腾了足足半宿,才粗略弄好了卫生。只是屋子里仍有异味,短时间内是不适宜住人了。 两人于是便一同歇在了隔壁的屋子里。隔壁的屋子连土炕也没有,宋清澄和白栗只能一起打地铺。白栗把恭桶拿进屋子里,做好了折腾一宿的准备,幸运的是,宋清澄只拉了一次,喝了热水撒了泡热尿以后,也就不再觉得肚里难受了。但想起刚才那前后齐喷的一幕,宋清澄仍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耻与绝望。他缩在被子里,默默得不停发抖。 白栗看到宋清澄这副模样,想到自己从前也曾“小喷壶小喷壶”地叫他,心里颇觉愧疚。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宋清澄,只说:“公公,早些睡吧。咱们以后好好养养身子,一切都会变好的。” 宋清澄想起白天太医刚说过要节制情事,皇帝便毫不在乎地临幸了他。到这个时候,宋清澄才终于意识到,皇帝虽然能给他许多赏赐,让他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却并没有对他这个人产生多少怜爱。即便让他看了太医,到了真想用他的时候,皇帝也不会因为太医的话而牵就他的身体,还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不过第一天承欢,晚上回来就弄成这副模样。要是能得圣宠,这身子恐怕是不会再好了。 可若不能得宠,日子只会更糟。 宋清澄陷入毫无选择的境地,心里一片悲凉茫然。他只能安慰自己,漏就漏吧,都漏了七八年了,再多一处又怎么样呢?能被赦免离开杂役司,已经是极大的幸事了。今天的事情,要让他再经历一次,他也依然会这么选。反正皇帝只是要了他的屁股,又不是他的项上人头——就算真是要他的人头,他除了乖乖赴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宋清澄在抑郁之中入眠,第二天大清早起来,整个人就空落落的,只剩下麻木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