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情趣数字
07 青年已经在吧台坐了一下午了，姿势都没怎么换。 侍者看到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凑近一看，笑道：“你在学小学算数吗？” 青年翻了一个白眼，头都没抬，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这些数字背后的含义。 他还是不知道客人昨晚为什么会来，这打破了他自认为找到的规律。 为什么会在十二号这天来呢？ 不论怎么加减乘除，十二号和七一点也不相关啊。 还有，到底是什么纪念日要和他一起过呢？ 接踵而至的疑惑把他的小脑瓜挤得满满当当的，连去肖想客人的余地都没有了。 侍者抽走了夹在青年耳后的烟，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没收了。” 青年含糊地嗯了一声，视线还是没有从写满数字的纸上移开，他很久没有这样专注于解决一件事情了。 侍者倚着吧台点了那根烟，把手凑到青年的嘴边，让他抽了第一口。 因为思考问题而咬得红红的嘴唇里缓缓地吐出烟雾，青年眼睛迷离地眯在一起，下意识想再来一口。 侍者眼疾手快地把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拍了拍他的肩：“让你醒醒脑。继续吧，大学生。” 他皱了皱眉，想要纠正侍者的说法，可转念一想，侍者说得也没错。 他的确还算是大学生，现在尚处于休学中。 他上个月还收到了校方的通知，希望他能不影响今年的毕业。 挂科、延毕、休学…这些词汇是青年从来没有想过的，可他还是和这些麻烦挂上了钩。 甚至，在之前看好他的众多老师中，他就等于麻烦。 青年自嘲地想：名牌大学怎么样，拿过国家奖学金又怎么样呢？ 在“醉途”里，没有客人会关注这些，不喜欢你的客人照样不会点你。 因为侍者的一句话，让他本就混沌的脑子更乱了，他差点没忍住给身边的人一脚。 侍者边抽烟边感慨：“已经九月份了，一年过得真快啊。” 九？ 青年要落到侍者身上的脚转了个弯，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九月十二号吗？ 他在12的前边写了一个9，抿了一下午的嘴终于有了向上翘起的弧度。 如果加上月份的话，确实和七相关呢。 他怎么没有联想到月份呢，刚刚还被他嫌弃的侍者这下戴罪立功了。 傅先生这是在和他玩什么数字游戏吗？ 青年弹了弹得到答案的纸，得意地想：还挺有情趣。 人果然很奇怪。 明明只是一串没有感情的数字而已，到了他的眼里就变成情趣了。 侍者看着他由阴转晴的脸，揶揄道：“你是发情的猫吗？这么多变。” 青年也不和他计较，甚至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句话，如果他真的是发情的猫，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黏着傅先生了。 他可以一直恬不知耻地喵喵叫，也可以把蓬松漂亮的尾巴缠在傅先生的胳膊上。 傅先生一看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看到发情可怜的小猫咪，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的确打算把猫咪换装的想法提上了日程。 青年把纸叠起来收好，打算把它和客人的名片放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了今早和傅先生的对话，觉得和这次的答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先生。” 傅映庭整理衣领的手一顿，回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说：“十六号也是和七相关的，您为什么不来呢？” 傅映庭愣了一下，显然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继而笑道：“你想让我来吗？” “想的，当然想的。”青年恳切地看着客人，坦率地说：“我想每天都见到先生。” 此言不虚，这是他的实话。 只是这实话里夹杂了些许私心，但是人嘛，谁会没有私心呢。 “我这周会很忙。” 傅映庭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青年并没有感到失落，客人并没有把话说死，他便乘胜追击。 “所以您十六号会来吗？” 客人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笑，把厚脸皮的青年看得都快要破功了。 谁能平静地被傅先生这样注视着，又不会动歪心思呢？ 末了，傅映庭才悠悠地点评道：“贪心鬼。” 被叫做贪心鬼也不生气，青年不再追问，只认真地嘱咐客人上班路上要注意安全。 1013的门打开又关上，独留下青年自己，他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回答了客人的话。 “我只贪您的心呀，先生。” 解决了困扰了一天的问题，青年心情愉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在吧台坐了这么久，让本就遭罪的屁股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的酸爽。 像是密密麻麻的针，不给他一个痛快，让他又痛又痒。 他从高脚凳上下来的动作迟缓又僵硬，嘴里咕哝着又骂了一遍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常客。 其实和昨天晚上比起来，他的屁股已经好很多了，没有那么疼了。 这还要多亏了好心的傅先生，半夜被他痛苦的呻吟声吵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叫套房服务送来了药膏，亲自给他可怜嘟嘟的屁股肉抹了药。 药膏凉凉的，糊满了他整个屁股，他半睡半醒间都能享受到客人的温柔。 今天早上醒来，他的屁股就好多了。 临去上班前，客人又给他上了一次药。在他的软声软语的哀求下，傅先生还大发慈悲地附赠给青年一次按摩。 一双大手都包不满他的屁股，傅映庭把两瓣臀肉挤在一起揉，带了点力道，同时由外向里画圈。 臀尖是重灾区，皮肤将破未破，所以傅映庭的掌心是悬空的。 明明是坏东西勾引的他，他还要反过来顾忌坏东西的身体。 “看来所言不虚。” 青年埋在客人的怀里，听到傅先生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笑意。 “手感的确很好。” 青年的脸一红，觉得自己的屁股像是一个商品，被傅先生评鉴着。 他的耳朵贴着客人的胸膛，胸腔里发出咚咚咚的心跳声声，像是里面有一面小鼓。 他不知道傅先生的心跳加速没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快了。 咚、咚、咚—— 和傅先生的心跳声一起，形成了一段二重奏。 青年心想：这会是最美妙的二重奏。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只希望这段乐曲可以演奏得久一点。 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