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妈的妹妹应该是趁你不在成天来哭天抹泪，因为你回家的时候气氛都不是很好，女儿静悄悄的也不闹了。 管家给了你肯定的答复。 你感到不高兴。 你已经帮那个男人减了很多罪名，要不然他要坐牢坐到他孙子出生，你觉得如果诺贝尔有个资本家慈善奖都该颁给你。 他现在还在牢里，是因为没钱，经济犯罪有时候很单纯的，有钱你就自由，没钱你就坐牢。 目前来说，他的自由还挺贵的。 你的小妈顶了一段时间，没顶住，终于还是来找你。 已经比你预想的晚了。 他希望你能拿出二十亿救他妹妹的丈夫出狱。 你有些意外，因为据你所知，需要三十三亿。 十三亿……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吧？ 你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交叉架起来抵着下巴，问他不好奇之前产品泄漏你损失了多少钱吗？ 他哑然。 你告诉他——四十九亿。 前期调研的投资全废、一开始创建的生产线全废、砸出去在国内以及周边九个国家的宣传费全废、第一批产品全废，现在跟政府合作又得重新砸钱，收购过来的那家公司没多少东西能用还要陆续投入成本。 再出二十亿，将近一百亿。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本就白的脸被你说得几近惨白。 谈话以他毫无筹码告终。 他的妹妹还是天天来哭。 你没有阻止，但你给女儿报了个科学探究小旅程让管家陪着她出去了。 终于他想到了办法，他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去，他有话要说。 你还挺好奇他的办法是什么，在抵达家门口的时候，你看到他站在别墅门口。 他穿着西装，很正式。 他已经接近四十岁了，却依旧如同一个矜骄的青年一样挺拔俊朗，你的父亲和你没有让他吃过什么苦，甚至可以说有求必应，只是面对你父亲时他清高，面对你时显得有些肆意。 你们在书房隔着桌子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着两份协议，是七年前你的私人律师为你拟定的婚前协议。 你抬了下眉，想到了他的办法。 七年前他为他的妹夫签下协议，现在又要为他的妹妹利用这份协议吗？ 还真是，义无反顾呢。 你和你的女儿又输了。 他的脸白得没有了血色，一直不与你对视而谈，说这份协议上有条款，他跟你离婚的话可以得到你全部财产的百分之五。 彼时的百分之五与现在的百分之五，那可是天壤之别啊，几乎扩大了一百倍。 他继续说，他不知道你现在的总资产到底多少，他只要三十亿，别的就当因他而造成的损失。 你笑了一下，说那岂不是拿你自己的钱补偿你？ 他哽住，姿态放得更低了些，请你原谅这些年他和他的家人有恃无恐，对你提出许多要求，向你索取那么多还不知满足，过去他妹妹跟你抢都是他授意，嫉妒你。更是他太贪心，不知羞耻地勾引了你，用孩子拴住你，害你不能跟心上人在一起，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他把自己的败絮完全剖开展现在你面前，任你鄙弃。 却始终不与你对视。 你让他抬起头，看着他通红眼睛，最后问他是在威胁试探，还是认真的。 尊严如同建造在空中的纸楼阁，坍塌殆尽，一滴泪落下来，他放轻了声音说这次不是跟你耍心眼，是真心同你道歉，也是真心不想再给你造成困扰。他会远远离开，不再碍你的眼。 毕竟是孩子妈，你也不是什么魔鬼，给了他四十亿，纯现金，其他什么股票债券不动产都没有，分割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问题就在于如何让你的女儿接受这件事。 有了解决办法，他的妹妹不再来，女儿的小旅程也结束了，你们签署了离婚协议，但是为了女儿你们暂时不会分居，你继续做一个忙碌的父亲，偶尔回去。 他不能再得到绝对标记者——也就是你——的信息素抚慰，于是你给他联系了你旗下消除绝对标记的机构，七年过去，你的团队已经实现了无痛消除且有专利，是你比较赚钱的一个行业。 机构给他安排的日子你抽不出档期，是管家陪他去的。 你听完报告出来，手机上管家发来的信息说他临时拒绝消除手术，坚持回去了。 你不喜欢计划好的事出现变故。 你带着怒意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想怎么样，你们已经签署了协议，你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安抚你，他不是想反悔，机构说他已经完全没有生育能力，他只是想留下这个标记，因为绝对标记消除后他对孩子的感情会变淡，他害怕那种事情发生。 你冷冷问他那依赖性怎么办。 他很认真地解释他可以吃药或者注射抑制剂，就像以前失去了Alpha的Omega一样，绝对不会用这件事接近你。 毕竟是人家自己的身体，你总不能把他绑在手术台上，所以你接受了他的说法。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你不在，他好好地跟女儿告了别，给你发信息感谢这么多年的照顾。 你没有回复，赶到女儿身边，她落寞地坐在房间里，你说不出安慰的话。 你太懦弱了，你都不敢跟她说你要跟她妈妈分开，让她遭受跟父母的某一方分开的痛苦，你把一切丢给你小妈。 她没有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 现在，只剩下你和她两个人。 ……不过—— “为了补偿童年跟你小妈结婚”——你是这么跟研究生说的——真的吗？ 你明明看不起他，觉得他虚伪、贪婪、自私、恶毒，他真的是有一万个不好，如果当初你分化成Omega，说不定现在如他所说会被他抢走所有，然后变成一个玩物。 他勾引你，用怀孕牵住你，把你当作工具扶持他的妹妹妹夫。 他对你做尽了恶事，你娶了他，可你心里没有原谅他。 你不甘心，尽管你说服自己看开点，如果不想看到他就离婚好了，你那么有钱有势，难道还会照顾不好一个孩子吗？ 可你就是想报复他，用一种令他无尽后悔的方式，你想让他冷漠心被你割裂。 杀了他妹妹？不，那只会让他恨，他只会后悔没有在你小的时候对你更恶毒，恶毒到杀了你。 你不能让他恨……你要让他爱。 灵光乍现，你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聪明优秀、洁身自好、长相出色、亿万富翁，最重要的是，你还对他有求必应，他在乎的人都被你保护得很好。 你虽然忙于工作不着家，但不会在外面有花边新闻；你好像不在乎他，但又在某一时刻把他无意中提到的东西让秘书送回家中给他；你一面表现得对亲密关系不感兴趣，一面又不自觉地确定他所在……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让他爱上你不要太简单。 在他因为研究生结婚跟你吵架的那天晚上，你坐在沙发上，感到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了。 七年，可真是个固执的人啊。 从商十几年，那种一开始做技术开发都没有天赋的男人，你会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吗？ 只需放任，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着你的小妈打碎跟你白头偕老的幻想来谈离婚，你觉得你终于做到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为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