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警告,这个词在钱虎的人生中发生太多次,甚至在他听来已经毫无感觉。韩温书父亲的出现以及韩温书隐晦不明的神色,并没有给男人带来太多的冲击,似乎他们的出现是一种必然的情况。 但韩温书父亲的口气,依旧显得自以为是,甚至在钱虎父子面前高人一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两家人的缘分还是在的。” 钱父笑呵呵的给客人斟茶倒水,打着哈哈不做正面回应。而钱虎则神色自热安静等待时机反驳,他和韩温书之间的孽缘不可能就三两句话将它再次续上,先不说上辈子的事,就现在这情况,左安晏的存在就让钱虎铁了心拒绝这门婚事。 “小虎还在生叔叔的气?”韩温书的父亲看钱虎父子态度不明,虽然态度谦卑,可始终没有说同意。 “哪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有了伴,如此出尔反尔不太好。”钱虎最后一句说得极其有底气,甚至斜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俊美男子。 “怎么会?”韩温书不相信钱虎竟然用这样的借口刁难他,他承认一开始是他不对,他对男人不了解,带着偏见所以在父母的侧面影响下,瞧不起街头流氓出身的钱虎。现在不同了,他和他的父母对手腕高明的钱虎刮目相看,特别是在新兴区发展的眼光,深得韩温书父亲的青睐。就算钱家不是根基深厚的黑道家族,他们也愿意诚心联姻。他们都降低身份迎合他们钱家父子,钱虎还拿乔。 “我们至少三个月没见,我和他人交往你不知道,这很正常。”钱虎平淡的语气,就像和狐朋狗友之间聊天,没有玩笑也没有郑重其事。 “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谈恋爱!”韩温书因男人的话羞红了脸颊,甚至随着自己的辩解面红耳赤,他绝对没有求着男人和他结婚,绝对没有! “结婚比恋爱更费精力和时间,依你的意思,结婚更不应该了。”钱虎无辜的看向韩温书的父亲,此刻韩温书的父亲下颚紧绷,一种怒发冲冠的模样,碍于钱虎和钱父温和的笑脸,才没有爆发出来。 但自家儿子不知深浅的话,丢了他们家的脸面,于是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韩温书的身上,急匆匆离开了钱虎的办公室。 “这老家伙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你可要想好对策。”钱父总的来说还是挺喜欢左安晏的,甚至觉得左安晏和自家爱人很像,有左安晏照顾钱虎的生活,儿子将来应该会过得很好。但左安晏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短板,在暴力面前很难自保。 “我明白。”钱虎早就让人跟着左安晏,借口他身体弱不适合搬弄东西,给他下发苦力。但现在韩温书的父亲这般模样,看来必须给左安晏身边安排更加得力的亲信。 只可惜这些准备并没有赶上时候,韩温书已经派人将左安晏带走了。钱虎知道左安晏失踪的时候,正在参加帮派里的紧急会议,场子里私底下流动着违禁品,这种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只有风险甚至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经过一番探讨后,大家认为抓到的那些小毛贼不会有如此胆量,应该是韩帮在后面撑腰。加上那次联姻会面不欢而散后,韩温书的势力在江湖上更加嚣张,针对他们钱帮更加明显。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我们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元老们一再强调,面对一言不发的钱虎,除了哭惨还真没什么招数。 “我知道了。”钱虎知道对方拉锯战的做法,对于实力和根基不如韩帮的他们,禁不住这样的骚扰,只不过左安晏在他的要求下接受部下的保护,已经引起不满情绪。如果自己态度模糊,更加引起左安晏的不安情绪,得不偿失的做法不是他的性格。 敷衍那群老家伙后,钱虎独自走到地下停车场,准备驱车回家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而钱虎没做多想,以为是一般的推销电话,打算敷衍两句就挂断,不想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隐隐约约的兴奋感,激起了钱虎的警觉。 “有事?” “我们还不能打个电话问好?”韩温书笑容满面的撒娇,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钱虎的声音,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平静或者沮丧的心情会随之跳跃起来。也许他爱惨了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就连他的贼眉鼠眼也变得顺眼起来。 “这里有你的人?”过分安静的环境,透着一丝诡异。而且韩温书轻笑的声音似乎贴在他的耳朵上,侵略感十足的视线压在男人的身上,钱虎脑海里出现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你好聪明。”韩温书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断了,而不出钱虎所料,安静的车里走出四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身手迫使钱虎做出服从姿态。 看着驾驶员嘴角的瘀青,钱虎得意的瞥了一眼压制他的人。路途出奇的遥远,被夹在后座椅中间的他,感觉小腿肌肉酸胀,想要小幅度的活动活动,却被一旁警觉的人员制止。 不得已,钱虎保持着不适,来到新兴区边界上的一个烂尾楼。 废弃的楼盘除了肆意扬起的灰尘,就是随处可见无法彻底降解的垃圾。钱虎默默记忆走过的路以及视线能够涉及的空间构架,如果狼狈逃命,这将成为他唯一的优势。 本以为会见到不可一世的韩温书,不想看到的是被束缚在吊桥上的左安晏。 “你怎么会……”钱虎相信阿旷的能力,不可能保护不了左安晏。但是左安晏却出现在这里,甚至身上有明显的伤痕,衣服裤子如果走进看会发现已经被撕破。 “阿旷背叛了你。”韩温书的声音出现在钱虎的后面,冰凉的手顺势抚上男人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白衬衣,寒到心脏的位置。 “没必要挑拨,你对左安晏做了什么?”钱虎在看到左安晏的狼狈模样有了各种不详的猜测。最明显的痕迹就是被人暴打了一顿,但衣不蔽体的样子…… “我想他死,又怕你会恨我……你说,要怎样你才会不要他?”韩温书疑惑的语气就像纯真的孩子,困惑的想要找到答案,对追求真理充满了跃跃欲试。 “……”钱虎看着疯疯癫癫的韩温书,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现在紧急的情况。 “要不然找人强暴他?不……不不。这不是一个好方法,这只会将你和他绑定得更加紧密,你在他心里会成为一个圣人。但我们换个思路如何?要怎样他才会不要你。”韩温书一步跨到钱虎的面前,一把抓住钱虎的衣领用力朝着两边撕开,突发的情况让男人来不及反应。身上衬衣的奶白色纽扣飞向四处,发达的胸肌以及纹路明显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穿过水泥板的冷风在钱虎的棕色皮肤上带起一连串鸡皮疙瘩。 钱虎下意识收紧了四肢,聚集力量的肌肉想要为主人做出攻击姿态,但随着捆绑左安晏的绳索发出悲鸣的惨叫声,钱虎慌忙解除攻击武装,将乞求的目光投注到韩温书的身上。 “拜托。”相比较自己受辱,总比左安晏丧命的好。可惜韩温书并不吃这一套,甚至在看到钱虎担忧的表情后,愤怒的瞪圆了漂亮的凤眼。很快又像想通了什么,洋洋得意的笑了两声。 “做事还是‘双管齐下’的好,不如把结婚申请书给签了。” “韩温书,你不要太过分!”钱虎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只有靠他极近的韩温书才听到,而神情萎靡的左安晏听到韩温书的提议,挣扎着抬起了头,惊恐的看着男人。 似乎只要钱虎答应那个危险的美男子,他就会从这里掉下去,摔死在地基坑里。 钱虎察觉左安晏不安的视线,想要出声安抚,却被韩温书捏住了左胸上的乳尖,脆弱而且敏感的部位被无情的搓揉,火辣辣的疼痛让钱虎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出痛呼。 “吻我。”韩温书无视钱虎发髻间的细汗,冷酷的下达命令,甚至在看到钱虎无视他的要求后,示意一旁的手下将控制用的挂钩打开,用来威胁男人。 钱虎知道韩温书玉石俱焚的性子,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反抗,只会将左安晏推入死亡的深渊。那时候不是仅有对韩温书的恨意,而是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钱虎将视线从凄惨的人儿身上移开后,冷漠地对上韩温书狠厉的眸子,那双让他为之心动的美瞳,现如今翻滚着深黑的欲望和血红的愤怒,没有了初见时的纯净和自然。 “难道我现在不美了?”韩温书自信的扬起耳边的发丝,角度完美的笑容将他俊俏的容颜承托得更加夺目。钱虎对他的问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机械的拉扯住他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带着一股子冷酷的狠劲儿,仿佛野兽的撕咬,这给韩温书带来了淡淡的不适,虽然男人的热情让他很高兴,但横冲直撞的吻技,还是让他感觉不爽。 “占有欲这么强?”一吻过后,韩温书得意的向那个神情呆滞的可怜人炫耀道。这场争夺战最终是他赢了,只要他想得到的人或物,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钱虎看到左安晏滑落的眼泪,感觉心都碎了。他多想冲到他的面前,捧着他的脸,解释他的无奈以及对他的爱意。可惜韩温书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甚至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做吧。”韩温书说得极其坦荡,并且为了实践他的说法,开始优雅的脱去他的休闲外套,示意压制男人的手下,施加更加高强度的控制。 “韩温书!你疯了吗?”钱虎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这件事,但左安晏绝对不能看着他和其他人做爱。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签了结婚申请书,我就会放你们离开吧。”韩温书仿佛看弱智的眼神看着男人,疑惑总是很精明的钱虎,今天异常天真。 “你的威胁已经达到目的,我想韩老爷子也只需要这样的结果。”钱虎知道韩温书的父亲一直看不起他们家,特别是他本人。嫌他空有发达肌肉,一点脑子都没有。在事业上帮不上韩温书一丁点忙,如果不是为了吞噬他们家的势力,根本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和他这种人结婚。 “嗯,你说得没错,看来你比我更了解我爸,但一点都不了解我。”韩温书将钱虎脖子上挂着的领带用力抽去,留下一股不太明显的红痕,但韩温书还是精准的舔了上去,在钱虎的皮肤上带起一阵酥痒。 “我爱你,我一定要占有你。” 钱虎刚想开口反驳,就被韩温书咬住了胸口的嫩肉,胸口敏感的他除了咬紧牙关,绷紧全身的肌肉,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湿润的眼眶开启一股缝隙,就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左安晏,嘴唇被他死死咬住,甚至唇瓣泛着白印。 【不要再咬了,会流血的……】 “疼么?”韩温书明知故问,但又一语双关。不明深意的钱虎噙着泪水,疑惑的低头看向搂紧他的男子。 韩温书大声的又问了一遍,钱虎听到锁链的响动,才将视线再次回到左安晏的身上。此刻左安晏的嘴角流下了明显的血痕,鲜红的血染红了他原本惨白的唇,妖艳得带着鬼气。 “松口。”钱虎嘴巴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不要再咬下去了!我求求你,你都流血了,感觉不到痛吗?】 “我会痛。”钱虎犟不过左安晏,最终闭上眼睛,将模糊视线的泪水挤压出眼眶,悲戚的说出此刻的感受。 韩温书听钱虎这样说或,内心的不甘和嫉妒怂恿着他对男人做出过激的事,甚至没有任何理智的陷入原始本能。撕毁的衣物被无情丢弃在地上,三四个人围着男人,为了方便韩温书强上他,训练有素的手下目不斜视的压制他。 钱虎不想左安晏失望,但实力悬殊处于被动的他,还是被韩温书粗长的阴茎埋进了身体。撕裂的剧痛,以及压制在他身上的力量,屈辱的泪水再次浸在眼眶。 “韩温书!你这个混蛋。”最后一句几乎吼破了嗓子,想到左安晏也许会听到这边发生的事,又闭紧嘴巴暗暗隐忍韩温书对他做的事。 “你可以大声一点,也许他会更加绝望。”韩温书对钱虎嗜血的眸子更加中意,钱虎愤怒的表情激起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战斗欲,整个人变得更加兴奋。 腰腹挺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每一下都深深挺入钱虎的最深处,似乎想将男人捅穿。当高潮即将来临,韩温书俯下身子压在男人的胸口,肌肤弹性的胸肌带来美好的触感,温热的皮肤温暖了韩温书冰凉的心。 “我爱你。”韩温书在钱虎的耳边再次重申,他心中的爱意和决心。 筋疲力尽的男人听到俊美男子的话,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在不远处的左安晏能够因疲惫陷入昏迷,从而没有听到如此恐怖的话语。 最终钱虎没能抵抗韩温书无止境的索取,在激烈的做爱中失去意识,而韩温书在钱虎的身体中释放后,虽然意犹未尽,但他知道吊在外面的柔弱男子,如果再不放下来,也许真的就这样死了。 闹出人命,可不是高端手段。他要的不只是男人的身,还要男人的一切。 如果左安晏就这样死了,钱虎就不能完整的属于他。 “把他扔到大街上,那群人应该快找过来了。”钱虎这个美味,可是有一群鬣狗追在身后。想要吃独食的韩温书,必须做出充分的猎物保护措施。 阿旷这边才回到左安晏的住所,就看到外门虚掩着,不由提高警惕拿出甩棍走了进去。搜索一番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入侵者,反而在饭厅的餐桌上看到一份协议。熟悉的红色文书,阿旷还以为是老大准备和左安晏求婚了,拿起仔细一看,才发现申请人一栏摆放的是韩温书和钱虎的名字,并没有左安晏。 难道入侵者是韩温书的人?那么左安晏岂不是很危险。阿旷立刻拿出电话拨打钱虎的电话,直接关机,接着调出大少爷的联系方式。不想这边拿着手机的人并不是钱晋,而是摆弄钱晋手机的撒雅丽。撒雅丽一看熟悉的名字以及早就以为忘记的电话号码,下意识将拒绝接听键划了过来。等意识到手里的机子并不是自己的,懊悔的拍了拍脑袋。 【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但电话都挂断了,也不可能回拨过去,转头看看在厨房忙碌的钱晋,决定将这件事隐瞒,点进通话记录,将记录完全删除后重新调出没有看完的新闻报道。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从不迷恋男色的她,竟然完全陷入名为“钱晋”的粉色旋涡,不可自拔。 阿旷这边的气氛就没有那么轻松温馨,找不到主事人的他,急得上火额角析出一层薄汗。没办法想到吴女士的儿子咎雨伯以前和老大走得挺近,也许找他也是一样的。 这种自信来自咎雨伯每次看向钱虎时,那满富深情的目光以及哀伤的表情。通过多番打听终于接通了咎雨伯的电话,阿旷简单描述了一下现有的信息和情况,请求对方给予帮助,尽快找到钱虎。 “我知道了。”咎雨伯并没有立刻答应阿旷的请求,而是让人下去确认钱虎的位置。作为信息网为全市最快捷的存在,想要找到一个大活人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没想到得到的回复是男人正停留在新兴区郊外的道路边,那里除了钱虎的手机信号,其他什么都没有。 “直接过去吧。”咎雨伯虽然疑惑这单一的信号,但想到钱虎也许是被他人掳走,没有代步工具也是正常。 “十五分钟了,信号依旧没有移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信息分析人员向清秀男子汇报道,如此可疑的情况,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派遣医疗组。”咎雨伯并没有听从对方的劝告,只是增加人手防止恶性事件发生。当他们来到信号发射点,找到的是一个虚弱无比的陌生人,咎雨伯将他抱起时,满脸嫌恶。如果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钱虎金屋藏娇的那位,本来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没见过左安晏的照片。但吴曼彤刻意隐瞒左安晏的信息和行踪,加上撒雅丽也在侧面阻碍他和钱虎的来往,导致现在他才有机会认识这个情敌。 “少爷,现在怎么办?”属下看着脸色阴郁的咎雨伯,大气不敢出的小心问道。 “回去,这人照顾好了。”咎雨伯将人儿扔给属下就驱车离开,而这份“照顾”必定包含监禁,只要控制好这个人,不怕钱虎不主动找上门来。 咎雨伯的自信在一个星期后彻底击碎,无论使用怎样的途径都无法找到钱虎任何线索。一个人总要吃喝睡,没理由一点生存痕迹都没有。哪怕是有人绑架,一点马脚都不露。 “韩温书这人……”咎雨伯不得已只能请老佛爷出山,低头向吴曼彤寻求帮助。 “我们现在惹不起,钱虎这孩子我也觉得可惜,但造化弄人,还是不要太过在意。”吴曼彤短短一个月就被自己儿子夺权,说不掉面子是不可能的,但也感到欣慰,至少他的孩子能独当一面,不必自己过于担心。只是在钱虎这件事上,咎雨伯偏执的爱意将他的思绪放置在失控的边缘,这对于一个决策人来说,钱虎的存在是危险的。 “我爱他,我会得到他。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您不要过多干涉这件事,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但你有十足的把握,赢得钱虎的心?隐瞒左安晏的信息是钱虎主动找上门来提出的交易,争夺一个没有‘爱’的人,没有胜算。”吴曼彤苦口婆心的劝告,并没有在咎雨伯的身上起多大作用。 看着一意孤行的儿子,吴曼彤疲惫的皱了皱眉头,也许真是她老了,年轻人的那些爱恨情仇,在她这里真没法摆放在第一位。她只希望咎雨伯能受到最少的伤害,想要做到这点,就是先让钱虎受点苦。给咎雨伯一点时间,也给咎雨伯一个机会,能尽快走进钱虎的心里。 也许是羞愤于那天无力反抗的自己,钱虎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韩温书多次要求医生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案,但都无济于事。就在韩温书即将发疯发狂,钱虎终于睁开了双眼。当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钱虎的反应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 “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韩温书理直气壮的语气,加上悲戚的泪水,钱虎这个负心汉理所应当接受他的控诉和埋怨。 “不要再说那个字。”钱虎意味不明的不耐,烦躁的用掌心摩擦着布满鸡皮疙瘩的脸颊,企图用霸道的力量振作精神,想出应对韩温书的办法。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就是爱你,非常爱你,爱到不可自拔!”韩温书激动的站了起来,不断挥动的手宣泄着他的情绪,奋力在空中抓挠的五指,凸显他内心的不安,他很想将这份情绪传递给男人,但钱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看一部黑色默剧,等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你不相信?”发泄完毕的韩温书,就像泄气的皮球,瘫软在钱虎的对面,设计简约的藤蔓编制的椅子,刚好将男子纤细的身体包裹。小鸟依人的蜷缩在小小的中心,而钱虎看着这样的韩温书几秒钟后,掀开被褥走到整个房间唯一的窗台前。 外面的景色是陌生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边特有的盐咸味儿,植被疏密适中,品种也比较单一。闪过男人脑海的念头就是有可能自己会消失在这里,外面的人永远找不到自己。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钱虎沉默一会儿问出了心中所想,他确信韩温书会先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韩温书急于向他表白,真诚的回答问题是示好的第一步。 “我不能保证。”韩温书吞了吞口水,还是如实说道。打心底来说,他并不希望钱虎离开,外面的世界有太多诱惑,而心性贪婪的男人很容易被他人吸引,例如咎雨伯那样的人,左安晏那样的人。 “我待在这里,对你没好处。”钱虎用陈述的语气道出绝对的真理,只要思路清晰很容易得出相关猜测,首先这里如此安静必定是韩家秘密场所,其次这两天韩温书不断向他倾诉内心的感受,完全抛开了家人的态度,那么最大的突破口就是韩温书的父亲。 满脑子只知道孝道的韩温书,会因为私自囚禁他,而陷入家庭矛盾和帮派冲突之中。 “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韩温书还是那句话,将自己死死困在原地,也间接束缚了男人。 “其实有,你想和我结婚,首先要向民政部门递交申请书,办理相关法律登记手续……”钱虎正准备从另一个方面突破韩温书的防备,就被韩温书打断,并指出钱虎的居心叵测。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钱虎所有的耐心都被韩温书这个二傻子给挥霍光,于是不再对他好脸相迎。 每天沉默不语,安静的等待时光过去。他相信韩温书最终会屈服于这份冷暴力,只要不正面冲突,钱虎就有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或者等到外部环境发生变化,例如有人找到他们,或者韩温书的父亲突然出现。 可惜这份等待最终等到的是药物的摧残,韩温书知道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强上男人基本不可能,但将近两个月的禁欲生活快要将他逼疯。钱虎的不理不睬不只是煎熬他的心,还有他容易陷入冲动的身体。 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用药,他还有些许担心,但随着事情变得顺利起来,钱虎不再拒绝他的碰触,甚至主动勾引他,那些羞愧感和担忧变得无足轻重。只要能得到男人,哪怕是短暂的一瞬间,对于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于是两人在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屋子里,翻来覆去的做爱。钱虎想过逃走,自从韩温书找到折磨他的手段后,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出现过。但实在是太难,韩温书每时每刻都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能够预判他接下来的动作,并体贴的准备好一切。 被敌人摸清底细的感觉,非常不好,可受制于人的男人而言,也只能见招拆招不断为自己的权益争取。 看似两人渐入佳境,只不过同床异梦。可惜韩温书已经陷入男人编织的美梦,真心以为钱虎开始接受他,两人即将过上幸福的相爱生活。 于是被压抑许久的话语,再次向男人吐露:我爱你,真的好爱…… 【你是不是也会爱我?】 回应男子的是钱虎无情的耳光,清晰的手掌印在俊美男子的脸上显得恐怖异常,加上韩温书平静的神色,吃人的恶鬼也不过如此。钱虎也知道自己过激的反应会起负面的连锁反应,但他真的受不了这句话,特别这话还是从韩温书的口中说出。 “我们是不可能的,对吗?”钱虎这巴掌彻底将他打醒,美梦真的很好,可惜短了一点。 “我爱左安晏,很抱歉。”钱虎知道现在的韩温书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表达自己的爱意,而钱虎没有正面拒绝也是引起这连锁反应的催化剂。 “为什么爱他?只是因为漂亮?”韩温书不甘心,他同样生得俊美,最先迷上自己的也是男人,为什么那么快就变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他对我很重要。”钱虎艰难的忍耐着内心的烦躁,这个问题是他最不想提及的,无论在韩温书看来还是咎雨伯看来,他之所以会爱上左安晏,完全是因为左安晏那张脸,或者还有一点新鲜感。 谁让他好色的名声在街头十分出名。 “重要?哈哈哈……重要。他能给你带来什么!论实力在江湖上能帮衬到你的只有我,论外貌最先迷恋上我的是你。”韩温书没想过男人会如此回答他,“重要”这个词竟然出现在一个流氓身上,难道非他不可? “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你。”钱虎扔下这句话准备停止这没有结果的争论,韩温书终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儿,不会知道对于后半生孤苦伶仃的他,左安晏的出现是多么珍贵。 韩温书看男人转身,愤怒的一把扯过男人,用力吻了上去,蛮狠的力道撕扯着钱虎身上单薄的衣物,没有药物的控制,钱虎拼命反抗着韩温书的挟制。这份挣扎并没有坚持多久,韩温书熟悉男人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只是几个位置的揉搓,钱虎就败下阵来。 男人口中虽然嚷嚷着,但极致的高潮还是将他拖入欲潮之中。而韩温书就像报复一般,疯狂的在钱虎身上索取,还不断凶狠的说着那份爱意,每一句“我爱你”宛若一把把尖刀插入钱虎的胸口。 那天之后只要韩温书对钱虎说爱,就会受到钱虎粗暴无情的对待。但韩温书依旧乐此不疲,甚至明显感受到钱虎每一次听完他说爱,情绪波动得越发厉害,这说明钱虎在动摇。 他坚信终有一天,钱虎会被他的爱捆绑在只有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