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位肤白如雪、金发碧眼的异族美女
秦正开门进屋的时候，潋瑚正在套取秦默本就不算充盈的数据库资料—— “秦肃的初恋是谁？” “对不起，数据缺失，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那秦肃的初次是跟谁？”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请您再说一遍。” “秦肃家里还有谁？” “爸、妈，还有弟弟。”秦正走进浴室，代替秦默作出回答，“也就是我，秦正。” 秦肃并没有向潋瑚介绍自己家里的情况，潋瑚亦然；但是看着门口的陌生人，潋瑚坚信：这就是秦肃的兄弟。因为，除了身高和神情——那个人比秦肃矮一些，不过脸上带着笑容，显得不那么严肃——门口这人简直就是另一个秦肃。 “嫂子！我未来的人鱼嫂子！”秦正跑到浴缸边，激动且热情地握住潋瑚的双手，“太美了！简直太美了……秦肃他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么美丽的异族伴侣！” 被人夸奖，潋瑚自然高兴，但是对方的这套说辞，又让他感到不爽：“秦肃非常优秀，当然值得拥有美丽的异族伴侣。” “当然，秦肃——我哥他当然很优秀。”秦正凑近潋瑚，欣赏人鱼俊美的面容，“啊，你的虹膜是灰色——不，带着一点……紫色？不对，是蓝色？太美了……啊，你的睫毛是银色的，与你的发色一样。” 潋瑚喜欢听到赞美，但是不喜欢像个展品一样被人如此细致地观察。他猛地抽回双手，向远离秦正的方向游去，直到碰触到浴缸的边缘，他才警觉地问：“你真的是秦肃的弟弟？” 秦正嗽嗽嗓子，正经道：“如假包换。” “可是，”潋瑚说，“秦肃并没有说过你今天要来。”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我是偷偷过来的啊！秦正腹诽。他笑着与潋瑚套近乎：“你想知道秦肃什么事情？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潋瑚将信将疑，问了几个他知道的信息，以确认来人的身份：“秦肃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又有什么爱好？” “32岁，网络工程师，喜欢钓鱼。”秦正知道，这是人鱼在怀疑他的身份，“我还知道，他是在东海钓鱼的时候遇见的你。那一天，秦肃一条鱼都没钓到，却钓上来了一条人鱼——人鱼说他们一族笃信命运，认为被人族钓竿捕获的人鱼就应该与那个人缔结婚约。因为‘公约’和‘保障法’，再加上跨种族婚约的风尚，人族基本上不会拒绝异族的通婚申请——单身三十多年的秦肃，更没有理由拒绝美艳人鱼的投怀送抱。” 故事讲得很正确，但是突然造访且过于热情的兄弟，让机敏的人鱼难以放松警惕。潋瑚扶着浴缸边上的墙壁，看似闲适地在拟海水里游荡，却在不经意间，按下了墙壁控制屏上的警报按键——希望收到警报提醒的秦肃，能够尽快赶回家中。 “所以，”潋瑚斜睨着秦正，用问题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你知道秦肃的初恋是谁？” “我不仅知道他的初恋是谁，”秦正耽溺于潋瑚的异族容颜，并未注意到他的猜疑，“我还知道他第一次高潮射精的对象是谁。” “哦？”尽管质疑对方的身份，但是潋瑚也难免好奇，毕竟事关秦肃，真假暂先不论，“说来听听？” “秦肃的初恋，以及第一次高潮射精的对象，都是一位名为阿黛尔的精灵。”秦正明明是在看着潋瑚，却仿佛是透过他，看到了一段美好的过往，“那是一位肤白如雪、金发碧眼的异族美女，秦肃和我，想象着自己亲吻她的手背，吸吮她的乳房，将阴茎送入阿黛尔的体内，让冷艳高贵的精灵因此而发出淫荡的叫声……” “等、等一下！”潋瑚倏然打断秦正的回忆，“你是说，你们两个人一起……一起和一个精灵进行交配？” “什么？我们一起……没有！怎么可能！”秦正窘迫笑道，“你误会了。是我和秦肃一起看异族……咳咳，青、青少年性教育短片……对，教育短片——看片子的时候发生的事。” 潋瑚不知道秦正所谓的“教育短片”是什么东西，但是他感觉若是真如对方所说的那般，那么秦肃所谓的初恋和初次，都不是真的和某个人在一起的经历。与其对方说的说是假话，不如说是答非所问。不过，潋瑚还是从中提炼出了某些关键的信息：“你的意思是说，秦肃喜欢的是肤白如雪、金发碧眼且拥有乳房的雌性精灵？” “我们两个人都喜欢啊！”提及自己钟爱的事物，秦正便忘却了尴尬，“他搬出来自己住的时候，还不忘拿走小时候收集的精灵族图册和影片，这边的房屋管理AI中应该也储存了大量的精灵相关的片子，都是我发给他的——我研究的课题与之相关，所以搜罗到许多有趣的资料。” “只有精灵，”潋瑚问，“没有人鱼？” “我研究的是异族文化，所以，也会涉及到人鱼的资料。但是，秦肃他只喜欢精灵，大概不会看——”秦正突然改变了说法，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人鱼愈发冷峻的神色，“严、严格意义上来讲，人、人鱼也算一种精灵，所以……秦肃他，大概会……大概也……也喜欢人鱼吧……” “你的资料看来并不准确。”潋瑚说，“精灵是日月精华滋养而生的灵物，有类人族的形态，也有仿兽类的形态，但是与人族的起源没有关系；真实拥有一半人族外形的半人兽与人鱼，却是与人族在起源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与其说人鱼是精灵，不如说是另一种形态的人族。” “啊，嗯……对，学术界的确有这种说法。”秦正见势不妙，于是脚底抹油，不再多留，“我要回去继续研究了，回见！” 秦正走后，房屋里重回宁静。浴缸明明有恒温加热的功能，可以保证其中的拟海水一直处于对人鱼而言相对适宜的温度，潋瑚却还是觉得冷——冷得他蜷缩成一团，用颤抖的声音呼唤房屋管理AI：“秦默。” “我在。” “浴缸里的水凉了，帮我热一下。” “目前水温34℃，处于秦肃设定的‘适合人鱼族的温度’之中。”AI询问道，“请问，是否确定要调高温度？” 秦肃，是秦肃帮他设定的温度……潋瑚犹疑片刻，改口道：“不调了。” “知道了，将为您继续保持水温。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你……”潋瑚问，“秦肃存放的，关于精灵的短片，放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