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潋瑚在看什么

    秦肃收到自家房屋管理的警报，尝试联系潋瑚无果后，便立刻请假往家赶。他查看房中的监控，并未看到异常情况；潋瑚泡在浴缸里，可就是不理人。他询问秦默家里发生了什么，作为普通款的房屋管理AI，秦默不具备推演计算进而为主人出谋划策的能力，它只会陈述事实：秦正于15:34自行通过虹膜开锁进入房中，潋瑚于15:45用浴室的中控发出警报。

    巧的是，秦肃的个人通信终端正好收到来自秦正的文字消息——就三个字：对不起。

    秦肃是个理性的人，他不依赖感性的直觉，但是仅凭现有信息，他也能得出“情况不妙”的推测。他回问秦正发生了什么，结果对方选择装死——文字消息不回，通话申请不接；最后干脆屏蔽了秦肃，徒留“信号繁忙，请稍后再试”的提示音让他独自烦心。

    秦肃懊恼地骂了一声“操”，随即在个人通信终端屏蔽了秦正，并且命令秦默，撤销秦正自行开锁进屋的权限。他现在最恨的不是秦正，而是当初脑子短路一般竟然给了秦正进屋权限的自己：明明他从小到大受尽了秦正的坑害。

    13岁正值性发育时期的秦肃，在晚上偷偷搓揉自己的阴茎，比他小五岁的秦正听见哥哥的呻吟，以为他是不舒服，哭喊着叫来了父母，吓得秦肃险些终生不举；

    待到秦正开始发育，他便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自慰，甚至多次将精液射到秦肃收集的精灵族画册上，却完全没有赔偿的意思，只是得意地说“我射的比你多”；

    秦正为了研究资料，甚至不惜将秦肃诓骗到跨种族文化交流馆——就是跨种族性爱酒店——让他近距离观察人族与异族性交的过程……

    秦肃搬出来住，一是为了独立，二是为了躲开秦正这个魔鬼。但他终究是要顾及手足之情，也架不住对方不厌其烦地骚扰，于是给秦正开通了进屋的权限。

    他与秦正虽是同胞兄弟，长相与喜好都十分相似，性格与想法却是南辕北辙。秦肃想象不到秦正会对潋瑚说什么、做什么，他甚至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去他家——自秦正获得进入秦肃房屋的权限后，却是一次也没去过，仿佛之前那个极力争取进屋权限的人不是他一般。

    秦正到底有何目的，秦肃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他以后再也不能独自进入那个房屋了。他现在最在乎的，就是按下警报的人鱼到底怎么了。

    秦肃进屋后便直奔浴室。潋瑚就在浴缸里，低着脑袋，戴着沉浸式的MR终端，并未理睬已经走到他身旁的秦肃。

    按理说，混合现实的影像可以让MR终端的使用者看到现实中的景象，潋瑚也不是装聋作哑的性格……秦肃呼唤房屋管理AI：“秦默。”

    “我在。”

    “潋瑚在看什么？”

    不论当下是何状况，也不论答复的内容是什么，AI秦默总能以平静且正经的语气说话——

    “潋瑚正用VR模式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