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折剑洗冤录(悬疑武侠)在线阅读 - 23、邪教门徒受骗夜袭,诡计局中局

23、邪教门徒受骗夜袭,诡计局中局

    俞升刚从溪莺那屋回来,就听屋内传来女人惊叫声,随后各个房间内均传出不同声音,或是呼救或者提醒或是兵刃交接之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客居小栈一共三十八个房间,几乎每个房间都被一到两人入侵,刺客均是一身黑衣手持邪道兵器,先投掷暗器偷袭而后以鞭、针、刺、短柄镰刀等短兵器上前补刀。

    中了暗算的武林人士武功并不低微,只因饭后防备不足才入了圈套,其中擅长长武器者更是宛若瓮中之鳖,轻易被取了性命。

    铁槐帧提醒道:“他们有暗器!但不必担心,我会配制解药!”

    有些猛毒见血封喉,但也要片刻时间才能毒发,越是毒性迅猛越不好携带,铁槐帧深知其中道理与解毒办法,因此并不惧怕这些刺客。

    此时武林正道众人也不再压制血性,纷纷尽力抗敌。

    俞清聪以黑布蒙面,拔剑应敌,只用家传俞氏剑法,却不使绝技分阳破月,瞅准敌人腰间防御空隙,一剑刺出后手腕一转,利用锋利剑刃将之腹部划开,发现那人腹部装备腹甲,剑刃再锋利也无法一击刺穿,随即从腰间拔出一枚流星锤锤头,向前猛地掷出!锤头连着一根铁链,被俞清聪用左手掌握,锤头来到刺客面前时刺客挥手转动手中鹅眉刺,扩大防御面,却见那锤头忽的一转,离开大约半臂距离,从侧面绕过,而后狠狠击打在刺客太阳穴上!

    头颅是人体死穴之一,刺客眨眼间便被一锤打破颅骨,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俞清聪收了流星锤,带上长剑往隔壁房间走去,推开拉门,只见秋方维正与二人交手。秋方维剑术高超速度极快,二人近不得他的身,掷出暗器也全被击落。秋方维不仅仅用长剑攻击,还使剑尖挑起桌上茶壶,泼二人一身水,待他们出现破绽时持剑转身,将他们二人鼻梁齐齐削断!二人受击之下一阵愣怔,下意识抬起手臂掩面护伤。秋方维微微抬手,使手腕略高于左面一人的鼻翼,掌心朝上持剑向前递出,剑尖从一人口中刺入斜插进那人胸口之内!秋方维刺穿那人咽喉后拔剑回身,轻轻一跃来到另一人身侧,抬手一剑刺去,从侧面避过正面胸甲和护心镜,穿过肋骨间隙直达心脏,将此人一击毙命!

    他动作连贯身形轻盈快速,取下两条人命双眼眨也不眨。这边解决后他便推门出去,路上又杀一人。俞清聪看得连连吸气,心想方维兄也是冷漠得可以。

    有如此武功高强又冷漠冷血的人在,俞清聪索性任由他们战斗,自己留下来查看两具尸体。

    他抬手一剑扎穿两人咽喉避免他们未能死绝起身反击,而后才蹲下查看,他发现两名刺客手上均有练习短兵器的茧子,扒开嘴唇看牙齿和外貌,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不仅佩戴铁片胸甲腹甲,喉部还围了一圈保护,装备甚是精良,兵刃上涂抹红色液体,可能是血液,也可能是毒药。俞清聪扒开一具尸体的衣服仔细查看,在那人臀部发现一枚刺青,是个笑脸图案,为欢喜门特有。

    漓肃追到房内,见敌人已经身亡,不由松一口气,发现俞清聪站在尸体面前若有所思,便问道:“您还好么?”

    俞清聪冷笑一声,反问:“我能信你么?阿敏?”

    漓肃听俞清聪唤自己本名,心下又惊又喜,但想清楚俞清聪那句话什么意思时,一股悲凉感涌上他心头。

    “我……绝对……”漓肃摇头,支支吾吾辩解道:“绝对……”

    俞清聪嗤地一笑,起身对漓肃说道:“你没有这个权力驱使如此多人夜袭,此事应当与你和铁二少爷无关。”

    漓肃攥紧拳头,对俞清聪道:“我也杀了两人……”

    俞清聪向漓肃走去,轻拍他的肩膀,走向与他相对的方向。

    漓肃以为俞清聪鼓舞自己继续抗敌,正想去下一个房间,突然肩上一疼,整个人被俞清聪搂入怀中!

    “啊!”漓肃脖子上一凉,他低头看去,只见俞清聪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俞清聪笑道:“走,到外边去。”

    俞清聪挟持漓肃来到客居小栈门前的空地,战斗发生在小屋里,也有几人打到外边来的,俞清聪绕过众人,站在一块石台上,运力大喊:“诸位不速之客!你们且看看我手上这位是谁?!”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刺客们奔出房间,抬头看去,有武林正道人士想趁机偷袭,被他们挡了下来。

    秋绍泉见与自己对战的刺客无心恋战,便追着他一起来到屋外空地,只见是俞清聪将剑架在一名男子脖子上,男子面容姣好,男生女相,或许其他人不认得,但秋绍泉和诚定自却一眼认出那人是谁!

    “梦凝?!”二人失声惊呼道。

    等人到齐,俞清聪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肯定是为了搅乱我们的比武大会,这几番打斗下来,我们正道损失惨重,你们也落不着好,何必呢?更何况你们欢喜门的圣姑在我手上,他可以不死,但若是被当场羞辱……看到他惨状的人,按照规矩可得统统自尽啊……如何?是就此打道回府还是要把小命留在这儿,你们自己好好考虑。”

    俞清聪深知欢喜门弱点,圣姑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威望甚至远超门主,哪怕圣姑武功不精也不打紧。

    领头的刺客愣怔片刻后破口大骂:“臭野狗养大的臭狗崽子!快快放了圣姑!否则老子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我们拼死保护圣姑!”

    一众刺客扬声高呼:“拼死保护圣姑!拼死保护圣姑!”

    随后刺客们一拥而上营救漓肃,武林正道那边已备好机关弩,瞄准刺客的头颅。

    漓肃却喝道:“你们别过来!不要过来!我不会有事!你们撤退吧!”

    领头刺客冷笑道:“我们兄弟四十人,今日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圣姑,这臭崽子拿你当威胁,我今日一定要……”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一支飞箭扎了脑袋,好在是箭偏了一些,只射掉他一只耳朵。

    那人怒火中烧,转头向武林众人奔去,双手转抡挥舞鹅眉刺,当当当地格开飞来的箭,奔至一名武氏弟子身旁,挥手便割开了他的咽喉!

    漓肃急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边打边回答:“我十二队马队队长自然是听从伟大英明的门主之令前来破除歹人诡计!休想嫁祸于我们欢喜门!我们做便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何时推卸责任过?!凭什么说是我们杀了武氏主宅一屋子男女老少?!呸!一群伪君子真懦夫!自个儿内斗却非要套在我们头上来!”

    武家的弟子们纷纷愣住,有个年纪不大的当下转头去看武泽林,见副主面色阴沉,刚想询问,刺客的鹅眉刺倏地飞到他面颊边!

    金属碰撞声叮的在那弟子耳畔炸开,他踉跄几步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被铁蒺藜长鞭缠住的鹅眉刺,看着鹅眉刺被丢出去。

    “原来是受人挑拨……”铁槐帧一袭黑白练功服,头发简单扎成一束,冷着脸走出屋子。

    一众刺客大惊,但很快回过神来,一面迎战趁机反击的正道人士一面齐声高呼:“二少爷贵安!”

    铁槐帧扬首怒喝:“蹲下!”

    众刺客仍是犹豫,又听铁槐帧蓄满内劲,再次发功怒喝:“我让你们蹲下!见我本人如见门主,你们竟敢犹豫违抗?!规矩都从屁眼儿里拉出来了吗?!”

    刺客们只得听从命令,马队长还转头望向圣姑,却见圣姑已被俞清聪放开,正好好的站着呢。

    铁槐帧气得内息紊乱,被人从后轻轻拍了一掌,他回头看去,只见是俞升在帮自己调理内息,不由心生感激,冲俞升一点头后走向秋绍泉,朝他抱拳道:“武林正道的副盟主秋先生,晚辈化妆踢馆实属无奈,还请前辈见谅。今日之事是我欢喜门受人欺骗所为,双方损失惨重,此等情景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还请前辈顾全大局,暂且放下恩怨,抛开正邪两不立之成见,和我们商量对策,揪出幕后黑手!”

    秋绍泉还没缓过气来,诚定自代他答道:“呵呵,好啊,你年纪轻轻,气度倒是不凡,我们原先还怀疑是你带兵埋伏,现下看来今夜之事确实与你无关,否则你现身踢馆便多此一举了。我们双方先分派人手处理各位兄弟的身体,至于我们这种高层人士,还是找个清净地方说话吧。”

    诚定自带头走进客居小栈的主厅内,掀开一幅挂画,只见墙面上嵌着一个脸盆大的铜制八角盘,内外一共三圈,诚定自左右转动八角盘上的机关,不时停下默算公式,似乎费了不少脑力才解出谜题,伴随咔哒一声,墙面翻转,露出一条向下的密道阶梯。

    秋绍泉让众人跟随诚定自进入密道,铁槐帧毅然跟上诚定自,俞升随后进入,秋方维跟在其后,俞清聪与漓肃也一起进了密道,秋绍泉殿后,锁上机关门。

    阶梯最下是一间密室,里边桌椅齐全,可以容纳数十人商议要事。两位前辈一左一右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由诚定自开口说道:“武氏家族内讧一事我们已经知晓,之所以隐瞒不说,是想钓出武泽林背后的神秘人。”

    铁槐帧惊讶地问:“怎么,那老狗竟然不是主谋?!”

    诚定自道:“凭我们对他的了解,确实如此,你们打倒了他几名得意弟子他就耐不住性子找你们麻烦,怎能策划这等计策?”

    俞升说道:“突然对主宅大肆屠戮难道不是沉不住气了?”

    诚定自回道:“那并非沉不住气,只是个计划的推动步骤,若没有那桩惨案,也无法进行到下一步的比武大会。”

    铁槐帧问道:“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让我们欢喜门来为这次罪名负责绝对是想陷害我们!”

    俞清聪淡定分析道:“不妨以三起事件之共同点来推理这些事件背后的关联,首先各位肯定能看到一个共同却又怪异的相同点,那便是——”

    漓肃抢答道:“平山!”

    俞清聪点头笑答:“不错。在武氏发生屠杀惨案之前,我曾去过红门,掌门向我说过幸好是来早几日,过些日子她们一众弟子有个邀约,要去福飞来地的枰山一趟,到时我再去,可能就见不到人了。此事我回去之后与父亲说过,但父亲要我莫声张,那时我弟弟阿升也不在家中,他便不知其中内情。”

    俞升听到弟弟二字,心下一喜,但知道此时不能微笑因而绷住了脸,听俞清聪继续说:

    “之后父亲收到一封书信,来自武氏家主武福鹏,便是泽彤老先生,他请盟主协助调和家务矛盾。我父亲欣然应允,给武家主送去回应后便莫名担忧。”

    俞升叹了口气,他不怪养父不告诉自己,就凭俞盟主那个性,要不是俞清聪知情,他肯定连长子也不告知。

    俞清聪痛心疾首道:“我分析武氏的分裂派肯定会制造家主办事不力的假证据,没想到竟然闹出如此大一桩人祸!”

    停顿片刻后,俞清聪继续说:“说回那关键的平字。阿升,你且说说,当日你看到的留言是刻在墙上的吧,却有一处让你感觉奇怪,是不是?”

    俞升点头回道:“是的,此事在我回来的那晚便向爹爹和阿聪哥哥您说过,他们被约在平山见面,那个平字写得有些扁,颇是违和。”

    俞清聪道:“那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平字被抹去半边。我同父亲将计就计,在墙上写下去平山的留言,父亲和我分别诈死。当晚凑巧有一伙儿神秘人在外偷听,我便追着他们出去,与他们缠斗时阿升追了上来。为了让伪装更真实可信,我当即躺倒诈死,让阿升去对付那些黑衣人,等阿升离开后我再收尾,将那些黑衣人尽数杀死,检查他们身份,发现都是武氏镖局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