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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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雪上朝回府。 脑中又是燕征走时那一副失意神色,心中竟隐隐生出些悔意。 他想,是不是昨日把燕征说的太过了? 虽说待结案后对燕征不再有些什么想法,但昨日那一遭话把人说得那么重也不大好。 问了将军府的人,回复却是将军不在府中,那下人自知丞相与将军从来不大交好,仰着脖子指了条道,西街。 武京城西街的名头响亮,能去那做什么卿怜雪了然于胸,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 尽管去了也不知对方身在何处,也当是碰碰运气。 谁料到一到此处就听着各路人士高谈阔论着燕征的名号,听着像是比西街的名号还要更响亮些。 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脚尖刚落地,那双佻人的眼睛抬起就足以勾住人的七魂八魄,惹得四方八面的客都驻足观望着。 恍然间——连空气都被拉的缓慢,凝固着。 有些正斜着酒盏倒入口中的,只顾着望,连酒都喂给了红毯佳地。 他停留也不,料到燕征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在一层,便不急不慢的步上楼。 果不其然在这三楼外见到了值守的遥信。 那扇厢房的门里是薄丝香纱,情色生香。 真是好不风流的一个景? 他也不想去看燕征面上是个什么样,亏得他还担心燕征为他的话不得意? 甚至有些想笑,什么是自作多情? ——他这就是自作多情! · 卿怜雪上楼时有多悠闲缓慢,下楼就有多快步匆忙。 芳华要追上去,却懒得下楼,直接两手撑过半人高的楼杆,要旋身翻下去,走之时还斜瞥了眼遥信道:“有主就有仆,怎么不进去一起销魂?” 遥信自觉心好,还没计较她那横来一脚的事,明明值着正常的差事,竟也被明里暗里地讽刺了一通,他气急喊道:“等等,你这话说什么呢?站住!” 一缕残影晃下,人已向卿怜雪追了过去。 芳华扬起缰绳,驾字呼之欲出,又问:“主子,去哪?” 卿怜雪在马车中身坐如钟,脸色犹如冰封千尺,冻住了,中人道:“回府。” 马车将行,被一把蛮力扯住,是只使力拽住马车而爆了青筋的手臂。 芳华蹙眉而视,手抵在剑柄上与人对峙着,那人却理也没理半分。 燕征冲也般地闯进马车里,空间虽不狭小却不能直立。 他索性就一脚后撤蹲坐了下来,解释道:“我在办案,不是你想的那般。”举起手给卿怜雪展示道,“他们二人是自己扒的衣裳,我连碰都没碰一下!” 卿怜雪漠不关心道:“是了,在办案,那与我有何干系?我不是说了么,走错了地方,偏偏还劳烦燕将军亲自过来解释。” 车轮咕噜噜的转起,马车中也开始微簸起来,人也在轻微的晃着。 他本就和卿怜雪昨日有些冰裂,现今要是再不说些什么,怕是这冰面都要破出个窟窿。 卿怜雪越是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反而越是慌张,他说的话卿怜雪也不信。 燕征不知怎么做,茫然地去抓住卿怜雪的手,将人紧紧握住道:“你信我,我真是来查案,我从未来过这些风尘地界,这都是初次。你别误会我。” 卿怜雪挣扎着扯开二人的接触,“你这是做什么?离我远点!你先放开。” 做都这么做了,燕征也不会让人从手里逃。 他也不羞,厚着脸皮耍赖道:“我不放,你信我我就放开。” “你是个黄毛小儿么?粗俗,你先放开!” 笑话,什么样的办案能办到这些风尘地界? 卿怜雪挣脱不得,费尽全身气力也是虚无,却仍旧努力推搡着,他怒道:“风流将军拈花惹草有什么不可认的?什么样的案子需要两个妓子服侍,”卿怜雪越想越气,“你那未娶入门的金屋美娇娘也在这罢?不如我今日为你提亲,直接了了这桩婚事!” 卿怜雪让他放手,可他不敢放。 他怕这一放手,卿怜雪就真的会一去不回,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给你个机会,识相点放开我!若是我说出去,你便是刺杀本朝丞相,不死也得脱层皮!” 卿怜雪拼命挣脱着。 卿怜雪急了,他更急,脸都要急红,现在他是再怎么说卿怜雪也不会信! “燕征,我再说一次!让你放手……嗯……” 马车蓦得一个颠簸,两人身形都颤动一霎,燕征微站起身,借着这一刹那的机会,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是一个深的、强势的、不可拒绝的吻。 他感受到了唇上的触感,是弹润的水冻,软绵又可口,是坠入云间漫步、舒躺晚霞的温柔乡。 他眼看着卿怜雪瞳孔张大,分出一手安抚性地掌住人的后脑勺,指间轻柔地在乌黑的发间摩挲,鼻尖闻到的全是属于卿怜雪的气息,慢慢安抚着,能感受到对方逐渐安定下的情绪和不反抗的被动。 这是个炙热、深刻的吻。 他试探性的继续深入,去搅乱卿怜雪的呼吸,席卷尽对方口中的呜咽和不满。用温热的舌抵住卿怜雪的上颚,逼得人唇口张开,而后在其中越渐放肆,与殷红的舌交汇游戏,去引动情愫,再圆圈品味。 卿怜雪被动地由人牵引着吻,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闯的心头鹿撞,面色也打了层薄粉。他的呼吸都被燕征控制着,对方什么时候稍稍松次口,才得以呼吸一瞬,一瞬后又被重新褫夺自由,再次落陷无边囚笼。 在这即将窒息之时松手,又在好不容易逃脱之时追逐而来的反反复复下,竟是眼角都泛了红,要浸出泪来。 燕征无师自通的当着掌控者,这是个绝佳堵住人话的法子,让人说不出那些情绪激愤的话来。 这个意犹未尽的吻持续了半刻钟不止。 燕征专注地盯着那张桃红的唇,在唇瓣上流连忘返地舔舐,好不容易放过了被吻得眼神迷离的人。 他知晓自己做了些不可救药的事,不知卿怜雪会如何惩他,心中也怦怦乱跳着,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马车颠簸。但是,但是你信我好不好?眼前人比得过千座万座花楼瑰丽,我怎会逛花楼,光是看着你就已是在花中游了。” 卿怜雪被放开了手脚,适才呼吸也不顺畅,现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到有道明晃晃地目光正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他蹙眉着忙捂住嘴,却摸到脸上全是火辣辣的滚烫,不知绯红没有,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坐着的人挡住了唇口,便只余下一双水盈盈的清冷的眼,眼中是明媚流转,璨烂生辉,正怒视着燕征。 燕征看得心间意动、喉间微滚,他沉声道:“我真没有,我当真在办案。” 车中被遮了光,亮着昏暗。小窗上的帘子却被风摇曳的微掀,映射进缕缕斜影照在卿怜雪面上,忽明忽暗的,生出几分变化无常来。 “好一个满口胡诌,信口雌黄,”卿怜雪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这方刚说完,咕噜噜的车轮声恰时停顿,车内也安静了下来。 芳华掀开车帘,快速扫视了一眼,见着二人面色上皆是绯意,她道:“主子,到了。” 芳华脸上是一副了然的神色,惹得二人面面相看,颇有一种被扒光衣裳了见人的感觉,很是觉羞。 燕征避开卿怜雪的眼神道:“我…我先下去。” 卿怜雪照仿如一,咳了一声,勉强应了个嗯。 他下了马车,却不见了燕征的身影,这人来也匆忙,去也不见踪迹,神龙见首不见尾,跑得倒是挺快! 卿怜雪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进了相府琉璃殿,殿门关合,他双手一拍脸颊,扑在柔软的锦丝软被上,将脸埋也埋了进去,舔着下唇,明明什么味也尝不出来,心间却甜滋滋的。 耳尖和双颊也后知后觉地登红,带着笑意的嘴角也埋在软被其间。 他将枕下的丝巾抽出放在鼻尖轻嗅,是一块紫纺丝巾,十几年前老旧的纺织手法,连料子都是劣质粗糙的,却被他珍爱异常的捧着。 琉璃殿一向不许人准入,连近靠也不可,侍卫也无,只有芳华会值守在旁。 殿外传来几声门响,外面的人喃喃道:“你听我解释……” 熟悉的人。 燕征绕过正门从后方越入,躲过了一众侍卫仆从,好不容易到了这琉璃殿,里面却不声不响,毫无动静。 这逛花楼的事他得和卿怜雪解释清楚,他不是那么风流的人,若是卿怜雪误会了,以后他求亲时说不得还有多少艰难。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燕征沉了口气,欲走,里面却传来句:“进来。” 天色未晚,琉璃殿内还未掌灯,殿内左右两侧是清透光洁的金玉瓷器,有着两框书架,架上是整齐难求的政论史策孤本,殿内荡漾着不可名状的香气,像进了什么世外花园。 殿内正中十几阶台阶上方的坐塌上,坐着位神色端正的矜贵君子,一抹随意的目光射来,直让人想要臣服于这台阶之下,这人道:“我听你解释,解释完就滚出去。” 他往阶上走,这才上了两阶,卿怜雪仰着头傲气地说:“谁准你上来的?站那说。” 这个时候不能惹人恼怒,燕征冻结住动作,“是这样,今日我房门上有一箭……” …… “我骗谁也不骗你,花楼那种地界我也是第一次去。” “谁跟你纠结过去不去花楼的事?你脑中糊的是浆么,我关心这个做什么?我关心的是…你说办案,办妙三娘的案,却并未通知我一声,”卿怜雪撇开眼神道,“这案可是我管辖,你…你知晓了么?” 燕征也不反驳,只要卿怜雪不再气恼就什么都是好的。 他趁着这个嫌隙,悄悄往上走了几步,点头道:“我知晓。” “既然如此,那还不好办?鲁子豫不常归家,就算在外留宿十几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找个机会把那鲁子豫抓来,但不能动粗用刑,好歹这人也是鲁家的,粮草的命脉鲁家占了大头,只能看看要怎么撬开他的嘴,留下封认状书。”卿怜雪摸着下巴思索道,“这等锦衣玉食的公子,若不然饿他两天也是成的。” 他也正是这么想的,只是恰巧被卿怜雪抓了个包,还没去施行。 燕征又上三阶,他十分赞同:“你说得对。” “对什么对,还有你。这案我是主官,你不管做什么都得先行上报,别想着自个随心所欲去动作,你清不清…楚……” 卿怜雪眼锋一转,人已在了他面前。 燕征蹲下来,仰头诚恳道:“我清楚,丞相大人。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得先上报了丞相才敢动。” 两人靠得极近,卿怜雪反倒有些不大适应这么温顺的燕征,这人往往是利刺满身,他还没见过这人能这么顺从的样子。 卿怜雪全无思绪、手足无措地点了点头,“嗯…嗯,你知道就好。” 他见卿怜雪语气好转,顺势开口道:“那我今晚可否留在这陪着你。” 卿怜雪脑子都转得慢了半拍,正想回可以,忽的想起来了:“不可…” “我没有待娶的妻子,上次是玩笑话,不能当真的玩笑话,更何况我担心你,你看你这相府中虽多增了人手,却还是令人如入无人之境,要是有刺客怎么办?”燕征讲的有理有据,如入无人之境的就是他本人,“你看,如若我在就不一样,我不会让你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卿怜雪不信,盯着这人锋利的眉尾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什么旁的在骗我。” “我适才说过,”他抓着卿怜雪的手抚向自己的眉间,“我不骗你。” 卿怜雪犹如被针扎了手似的,以雷电下落的速度抽回,“你这是做什么?我告诉你,别想蛊惑我。” 是避之不及的速度,燕征也不恼,这事还得慢慢来,他以前给卿怜雪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但也不急。 ——他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