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翡翠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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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征正左思右想着怎么才能把话说好听些。 一听到房外遥信来禀,就眼疾手快地把那木匣子里的东西揣到了交领里,又飞鸽传书给卿怜雪,告知他这件事情,让他来一趟。 燕家将军府地下一直有个地牢,是上面传下来的,燕征去的少,但里面的刑罚家中却一个不落的给他讲的清清楚楚。 他把鲁子豫抓来,也给足了面子,是把地牢里的东西都焕然一新过的。 卿怜雪是坐着最廉价狭小的马车来的,主要是不能引人注目。 他们汇合后才一齐进了这地牢。 二人在地牢入口顿住,还没到关着的人面前,里面就传来了啼哭声,是鲁子豫。 “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传来几声啜泣声,音色一变,又是愤恨的声音,“燕狗,你别想好过!!我要咒你断子绝孙,我咒你胯下无用,我咒你…咒你以后的媳妇是潘金莲,咒你像妓子一样被上……!” 卿怜雪撇过脸来看着身边的人,面色都布满了阴沉,他提起宽大的衣袂袖角置在鼻尖,肩膀在轻微抖着。 燕征沉了一口气,假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卿怜雪的持续的笑意,“这小子口气不小,满嘴的胡言秽语。” 他就知道卿怜雪在笑他! 卿怜雪端正起姿态来,恢复常态。 几人的步伐响彻在牢道中的板石砖上,嗤哒作响。 鲁子豫察觉到有人来,蓦地不再委屈,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耸了耸鼻子,站起身来,“我再说一遍,快点…把本少爷放出去!不然,不然真有你们好看的!” 几盏烛火照透这一方地界,将人的样貌也照的通透清晰。 鲁子豫瞧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他记性好,这二人是谁他知道!燕征或许还能拜托家中施与些小惩戒,可丞相后面是皇帝……等等,难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他鞠躬作揖,结巴道:“参……参见卿丞相!” 芳华遥信各执来一把椅座给自家主子,双方坐下。 “今日请鲁少公子来,也谈谈话,不是什么大事。”卿怜雪道,“至后也只需你与万公子的事做出个罪状来。” 罪状!看来还真是……真是皇上的意思! 那可怎么办,他,他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呀……! 鲁子豫思前想后,眨巴着双无辜的眼道:“卿丞相,我、在下,不,草民…咳,草民没做什么罪呀…” 这副模样不像是说假话,卿怜雪疑虑着:“妙三娘你可还记得。” 鲁子豫小声道:“啊?哪个…我不知道呀……” 燕征插了句话,“纺织女工,不戴簪花不配耳饰,样貌温婉。” 女子爱簪花,更是爱配耳饰,这么一解释倒确实将范围一瞬缩小来。 鲁子豫将指骨抵在唇上,循着这个描述思索着,骤然拍掌道:“啊,我记起来了!她是我从柳东秋那买来的,花了一万两银子。性子很烈,我只是想…想玩玩,我有什么错…她,我不就让她舒服了三日嘛……” 四道目光直直地刺向他,不带丝毫掩饰,像是四柄锋利的利刃,又迅利又疾猛。 鲁子豫又慌忙解释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从来不弄死人的,我只是在治…治病!你们要是想把她要回去,就去世昌兄那要吧!她早就被世昌兄要去了!” 燕征双手环胸,心想着,看来这鲁子豫还不知道妙三娘已经死了。 卿怜雪蹙眉,却越发疑惑,他一掌拍到椅座扶手上,质问道:“你说要治病?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病是要靠一个弱女子被苦苦折磨的惨状来治的!” 这一掌拍发出闷响,语气中透着微怒,在静谧无人的地牢中更是响亮。 “呜,你别凶我…我是更难过的,”鲁子豫被这声都震得浑身一颤,眼中浸满了远山云雾,他瘪着嘴,指着芳华遥信道,“你先让他们出去好不好?” 卿怜雪摆了摆手,二人退了下去。 鲁子豫这才喃喃道:“我,我阳事不举…” “你倒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燕征盯着他道,“鲁茂申就教出来你这么个儿子!找什么大夫治不好?偏要找着这些歪门邪道的土方子,那你说说,你做这事多久了,有一分效果没有?” 鲁子豫这么一想,确实是从来没一分疗效。 燕征这么一说,像是把他扒了个干净,毫无隐私地袒露在人面前,他小声嘟囔道:“没有…” 卿怜雪指着人道:“你也知道没有!鲁茂申胆子小,你胆子倒不小,在万世昌身边为虎作伥。你是京中的金玉少爷,哪怕是寻遍天下,要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 “那我也不能挂着阳事不举的头名去寻名医啊!” 卿怜雪看着他都有些冒火,“你就不知道换个名头?” 对呀!他怎么就没想到换个名头挂上去寻名医呢! 鲁子豫被点醒了,困惑他多年的男事密辛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微弱的灯火,那灯火摇摇欲坠,他却一把护住火焰,要这火焰生生不息。 “卿丞相!你说的……呜,太对了,我知道错了……”他用力地点点头继续道,“燕将军,我也错啦,我不该骂你的……能不能把我放出来呀?” 燕征瞥了眼卿怜雪,看卿怜雪是什么态度。 “让遥信把他看住了,再写出一封认错状来,更不要让他跑到外边找万世昌。” 他又看向鲁子豫道,“你虽未谋害人命,但行径可恶,你这是强抢,是强迫。青楼中的妓子在房事上也是自愿行事,你看那妙三娘是自愿的么?” 鲁子豫忙不迭地点头认错。 - 不须时,一封盖了手印的认错状就递到了将军府书房中。 卿怜雪坐在书案后的正座上蹙着眉头翻着鲁子豫刚火热出炉的状书。 这状书字迹潦草,言语不通,但重要的点却还能勉强看得明白,这已经是第一封被驳回后重写的第二版了,鲁子豫从小不学无术,也不想学些什么,连教书先生也被气跑了一个又一个,能写成现今勉强能看懂的东西,已经是鲁子豫的最大功力了。 他初入朝堂之时得过鲁茂申的一些援助,对鲁氏还是颇有好感的,尽管鲁茂申是个胆小之人,但却良善,他没想到鲁茂申竟能教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卿怜雪想着,说的好听些是不成器,说的直白些就是教出来了个只有样貌没有品才的废物。 卿怜雪认真的模样很是好看。 恼怒的时候也好看,平淡如水的时候也好看。 这人有着纤瘦的腰身,白净的脖颈,指如削葱根的手正翻着一页页的纸。 自从此前那次探入琉璃殿产生欲望后,他就常常幻想着能抱卿怜雪坐在他的腿上,在脖颈处轻轻地啃咬,再随意地抚摸那不沾阳春水的手,或者任由那双妙手抚上他的面庞,亦或是像最初醉酒那般,珍爱地在他腹上伤痕处游走。 可这条路还很难走,最起码现在是做不到的。 燕征两手反在身后安静地站在一旁,边幻想着边摩挲着藏在手中的物件,这温润的触感是一样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人一眼,直直地盯着人深思联想着。 卿怜雪都能察觉到那目光带来的温度,他瞥过眼,与燕征对了个正着:“盯着我做什么。” “我?” “这房中还有旁人?” 燕征回过神来,正义凛然道:“我在想案子。” 以前好似也这么说过,还真是说谎都不知换个借口。 燕征这幅正气大义的模样能瞒得过别人,还真不一定能瞒得过他这双眼睛。 盯着他良久的那个眼神不是在想案子该有的,而是在进行什么谋划或策略,那是兽类饥肠辘辘要捕猎猎物的眼神,是足以令人森凉发冷的眼神。 书房的房门紧闭着,二人没再出声,静悄悄的,只剩下轻轻地呼吸声,房中又无他人,卿怜雪一度犹如荆棘缠身,动弹不得。 他看燕征紧紧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总也觉得不对,燕征握得是什么? ——是之前那把银刃弯匕,还是其他的什么锋利兵器? 他确实听说过燕征爱兵器,府中更是有各式各样的稀有藏器,若是那般小小的、能藏在手中随时用出的,也不一定没有。 按理说燕征应当是不会这么做的,但燕征这么个恣意的性子,要是真想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卿怜雪又想到了以前燕征那副恶狠狠盯着他的样子。 他脊背都挺直起来。 燕征扬起嘴角,看出来对方在猜测他手中的物件是什么,他舔了舔下唇,打算给卿怜雪一个惊喜,一步一步地走到正座旁。 卿怜雪被这人的身影笼罩住,双手交叠置在大腿处。 燕征走得缓慢,让他一度觉得这是凌迟,紧张的两手都握成了拳,大拇指扣着指肉。 就在燕征走到他面前,反在身后的双手要往前展开时,卿怜雪像是触电般的反应,猛地一脚踩向燕征的鞋履,听到对方闷哼一声后,又是一脚毫不犹豫踹到对方的腹部。 燕征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这第二脚速度不快,但他却没料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他松了手中紧握着的物件,急忙捂着小腹,装痛道:“卿…卿怜雪,你……” 卿怜雪这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坠。 这下可弄出了个大乌龙。 “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你拿的是……”卿怜雪忙手忙脚地去扶人,却见到燕征一直痛苦地捂着小腹,以为是自己的力道太大。 卿怜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做,但像脚踝膝盖腿部这类被伤,都是先揉揉,他慌忙地伸出一手去揉搓着燕征的小腹。 燕征肯定地点点头,又拉着对方的手往下滑:“对,就是那里,痛死了。” 卿怜雪心有愧疚地揉着他的小腹,竟被拉着手滑到了燕征裆下,燕征还说这处疼痛难忍。 卿怜雪突然想起来鲁子豫说的那句“我咒你断子绝孙”,他道:“你不会,因为我这一脚就真的断子绝孙……”他保证道:“待这案结束后,鲁子豫势必是要遍寻天下名医的,你别急,到时我就是倾家荡产,把相府卖了也给你治好!” 燕征真没事,他装痛罢了,更不知道卿怜雪是怎么得出断子绝孙这个结论的。直到他察觉到自己将人的手拉到何处,才明白为什么卿怜雪会这么说! 他对自己竟有些无言,缄默了良久才出声道:“我没事。” 卿怜雪却是一副怜悯的神色望向他。 燕征又复道:“我真没事。” 卿怜雪抿着唇点了点头,但眼中神色不变。 燕征能说什么?就是被踩那一脚重了些,第二脚卿怜雪的力道松了不少,痛觉倒还真不是什么菜,还没和人切磋来得疼,这不过算是挠痒痒。 但卿怜雪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盯着他,真以为他下半身就此不遂了? 燕征翻了个身,一把将人圈在身下,看着卿怜雪惊得双眸都睁大。 他俯下头,将鼻尖置在卿怜雪清静幽香的脖颈处呼吸,道:“不如我在这处亲自给卿丞相演示一番,卿丞相——也亲自试试我有没有断子绝孙。” 呼吸之间的热气又温又湿,直打在卿怜雪敏感的脖颈间,他双手抵在燕征胸膛上,挣扎着要出去,却奈何不了这人不论是力气还是体重都比他要强,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书房的房门紧闭着,但书房是什么场所,是文思泉涌、拼搏笔力的地方,怎么……这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说这些话! 卿怜雪被他压在身下,身躯都紧贴在一起,也没有回他的话,他嗅着这诱人的体香,在卿怜雪脖颈间轻咬了一口,手也要在人软嫩的身上游荡起来,触感细腻又丝滑。 房外却叩叩地响起了敲门声,遥信在外喊道:“主子,鲁氏问还要不要重写。” 卿怜雪像是扯断的琴弦被重新接连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燕征站了起来,落荒而逃。 书房的门骤然被打开来,遥信眼睁睁看着卿丞相大步流星地走了去,他向书房道:“主子,卿丞相走了。” 房中人一个砚盘丢了出来:“你是觉着我没看见?!” - 夜色已深,一轮圆月照耀清色光辉。 芳华一袭夜行衣飞檐在武京城内,到了城南最角落的一处不起眼民宅中。 宅中正堂摆着一把紫檀太师椅,椅背雕刻着飞天仙鹤,上坐着一白须老翁,老翁捋了捋胡须,这老翁声色浑浊,问:“查到哪了?” 芳华单膝跪地道:“羽箭已指去,二人查向鲁子豫,鲁氏已作认错状。” “唉,快了。”老翁望向天上月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办完这事就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