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候的小狐狸/下一次见面,又是多久呢
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四张嘴,家庭煮夫泊某很是不悦。 他想不明白,司南喜怎么缠过来了。不仅如此,还一来来四个。 这样他还怎么和闻面二人世界卿卿我我? 心里幽怨,但煮夫做饭的手还是那么娴熟。四菜一汤,都是闻面爱吃的。 饭桌之上,闻面和小两口聊得火热,连何宁也忍不住插嘴,沾沾夫人天伦之乐的光。司南泊冷着脸默默地给爱妻添饭夹菜。 何宁羡慕地要死,他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公子司南泊,那可是整个北境百姓口中公认的痴情种,南城人民的保护神,当年听闻司南泊受伤危在旦夕,整座南城的灵人哭着在司南府门前排队要给他交合渡气。 铁血手腕,冷酷无情,却极其宠爱自己的主灵,甚至不顾天下风言风语和家族的压力,成为公开宣布迎娶灵人为妻的第一位灵师。 那些事迹都被各式各样的话本子传疯了,何宁也看过不少,无论那话本中如何描绘这个天下绝伦的男人,都不及亲眼所见,甚至吃到了他亲自烧的饭菜…… 蓝慎也不知自己侧目看了何宁多少次,回回这家伙都是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口水淹城的花痴样。 蓝慎将目光放在对面坐得端庄笔直,一声不吭吃饭的男人身上。 他认识司南泊,不过,当时对方是以妖界王后的身份和他相处的。 司南泊吃了几口,便会提醒闻面别光顾着说话,趁热吃好。偶尔用威胁的目光瞪一眼司南喜,吓得怂狐狸夹着尾巴闭嘴干饭。 吃完,司南泊穿着围裙收拾碗筷,司南喜和傅香香见状便去帮忙,何宁也乐呵呵的加入。 闻面懒懒地喝了一口茶水,他素来不做家务,他若是做了一点儿活,司南泊还会同他急眼。 蓝慎本想和他聊几句,司南泊突然凑过来,把闻面横抱而起,放到花圃旁边的秋千上,让他坐着看会儿月亮。 “他很危险,不要靠太近。”司南泊揉了揉爱妻的耳朵,低喃,“我让香香陪你说话,不能靠近那只兔妖,嗯?” “我瞧他也不像坏人。倒是你,一直绷着脸,把儿子都吓到了。” “小笨蛋,他在这里不安全,给他好脸色他还真的懒着不走了。”司南泊轻叹,“我会尽快让他带着香香离开。” “嗯,我懂。”闻面揽住司南泊的脖子,让对方靠近自己,浅浅的吻,却带着浓浓的爱意,“也别让他太难过,喜儿毕竟也是担心我们。” 司南泊点点头。 很快傅香香便陪在闻面身边,司南喜任劳任怨地洗碗,趁何宁去换水的时候,司南喜壮着胆子对阿爹说:“阿爹,你怎么都不说话啊,怪怪的。” 司南泊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阿爹,难道除了打我骂我,我们父子之间就没有其他的交流话题了吗?我还想请教你讨灵人欢心的事呢。”司南喜瘪嘴,“虽然今天香香和我结契,但只是暂时的,我什么时候能把他哄到手啊?” “还有,爹,我好像那个不行……香香都被内射好多次了,也怀不上。我倒不是想让他生崽子,就是,能生却不生,和压根不能生,这中间吧……” 司南喜忧愁:“爹,你不会在生气我打扰了那你和阿娘的二人世界吧?我就是听说你们失踪,好担心……” 司南喜洗完了碗,别一眼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男人,压根不想理他。 “爹,你那么讨厌我吗?”司南喜说着,眼眶有红了。 “可你今晚做的都是我喜欢的菜。我好久没吃到了。” 司南泊放在茶杯,淡淡地说:“那是你娘喜欢的。” “哼,娘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司南喜不服气地说,“爹,刚刚说的那个,我那里不行,你都不会觉得丢脸吗?” 司南泊懒懒望他一眼:“又不是我不行。” 司南喜心里哼哼,你早就不行了,你都节育了! 半晌,司南泊冷冰冰地说:“过几日城心的界口打开,你带着他们三个回去吧。” “爹!那你还有我娘?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啊?!” “……”司南泊微微蹙起眉头,“做生意。” “你骗我!你身上的鬼气浓郁了不少,才来的时候四处都是你溢出的鬼气,而且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你住,爹,你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失控啊!”司南喜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瞧着阿爹,眼眶红红的,“我是你的亲儿子,你遇到困难,都不肯告诉我吗?” “……喜儿,你还太年轻了。”司南泊眉头蹙得更紧,他放下茶杯,冷声威呵,“你帮不了,别在这里拖累我。” 说完便起身,在司南喜委屈又愤然的眼神中离去。 而这一切,都落入蓝慎眼里。 兔妖翠绿的眸子一瞬变红,又迅快恢复原状。 何宁换完水,看见司南喜蹲在地上哭,他过去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和司南大人吵架了。 “没准大人是有苦衷呢?”何宁劝他。 司南喜心灰意冷地说:“不,他打小就不待见我,罢了。知道他和阿娘安全,我过几天就带你们回去。这里确实不太平。” 何宁叹气,对妻子那么温柔,为何对孩子如此冷漠,一般的大家族不都把嫡长子当做宝吗? ------------------------------------- 银月之下,数百年树龄的樱树花朵绚烂,清风徐来,落樱如雪,一切朦胧着银色光泽,犹如梦幻。 司南喜站在不远处,怔怔瞧着秋千上坐着的貌美狐妖和清丽的灵人,小型石桌上,墨袍男人独自饮茶,时而向谈笑的二人投去淡而温柔的 目光。 司南喜好像又回到了数十年前,在那红色小楼中,也是这样的场景。 故人相聚,景致依旧,他却心上怅痛,泪水湿眶。 “下一次见面,又是多久呢。”司南喜喃喃自语,狐尾失落垂下。 片刻,熟悉而甜美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司南喜转过身,擦干净眼泪,笑着迎上去。 闻面起身,亲热的将儿子摁在秋千上,和傅香香并肩坐着,接着亲昵地从后背抱住儿子的脖子,扭过头同傅香香说话:“你瞧他,眼眶红红的,我说他躲着哭吧?” “娘,你少拆我台,我还要面子呢……”司南喜嘀咕,眼神羞赧又忍不住地往傅香香脸上看,不过一眼,他的心便鼓动的像是夏季的闷雷。 “好,我们喜儿长大了,也好面子了。”闻面笑,“香香都同我说了,你这些年一直很努力,阿娘很为你骄傲。” 司南泊闻言,也跟着抬眼瞧了眼儿子,不做评价,掩在茶杯后的唇瓣却悄悄勾了起来。 “娘,你别光嘴上说,给点实际奖励啊。”司南喜弯起眉眼,腆着脸撒娇,“比如——” “赐婚?”闻面挑眉一笑。 “夫人!”傅香香红脸,“您别开玩笑了。” “哈哈哈,终舟你看他们两,像不像当年的我们?”闻面将下巴搁在儿子的脑袋上,冲喝茶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不过啊,要是喜儿再像你霸道一些,我都能抱一窝小狐狸了。” 司南泊撂下茶杯,掸了掸衣襟上的落花,淡淡说:“他怂,哪里敢。” 司南喜气鼓鼓地一把揽过傅香香,证明自己的胆子:“我是尊重媳妇儿好不好,才不搞老一套的强制爱呢。” “哼,老一套?没有我这个老一套,你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呢。”司南泊道。 “好啦。”闻面蹙眉,“司南泊你还是别说话,喝你的茶吧。” “差不多到觉点了。”司南泊露出管家婆那副管天管地的严肃表情,“回屋睡觉。” “不要,我要再和儿子还有儿媳聊会儿,你自个儿睡去。”闻面哼哼,“多久没见面了,我宝贝这两个孩子得紧呢。” 两个大人讨价还价,司南喜和傅香香不敢造次。实际上这副场景两人也不陌生了,童年最有趣的就是看这对老夫妻斗嘴吵架后又迅快的撒狗粮。 “最多再玩一个时辰。”司南泊起身,面露责备。闻面见状便小步走到男人面前,踮脚亲他。 “好~禀告大公子~我要吃宵夜。” “……不许吃太多。” 司南泊说完,便迈开步子往厨房去,闻面笑眯眯地摇着尾巴,又和孩子们聊起家长里短。 过上片刻,桂花甜酒汤端了上来,煮了不少,够每个人吃上一两碗。闻面还特意给书房打地铺的两位端了过去,甜甜的酒糟和香气四溢的干制桂花完美融合,喝上几口,整个胃都暖合起来。 司南喜大喝两碗,嘴角还粘着桂花,傅香香蹙眉给他擦掉。 “夫人,你家这大厨手艺太好了,真令人羡慕。”何宁端着空碗过来,笑眯眯地冲闻面说,“可惜蓝慎不能吃素,没口福了。” 提到蓝慎,司南泊金色的眸子微微泛出微弱的光。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天时,他将目光移到了樱花树后,兔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用探寻的目光盯着他。 司南泊起身,修身挺括气质卓然,步履款款踱到兔妖跟前,薄唇勾出浅淡的弧度。 “你一直在观察我。”低沉嗓音带着迷离的蛊惑。 “你也是。”蓝慎轻笑。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司南泊开门见山。 “你在我昏睡之后,将我的功力封印住。我现在不追究这件事,我只想知道,怎么解开封印。” 司南泊低笑,浅色的眸子里射出两道犀利的精光,他不客气地一针见血:“谁让你先不遵守规则,不吃我给的失忆药?” 蓝慎抿唇,眼神暗了暗。 “想要解开封印也很简单。知道契约吗?”司南泊凑过去,贴着兔妖的耳朵用气音悄声说,“随便找个灵师,自愿结契,你身上的封印,自然就解开了。” “你!”蓝慎瞪大眼睛,眸中腾地升起愤怒。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交易,就得诚实。这是对你的惩罚。”司南泊垂下唇角,冷若冰霜地瞧着天空明月,那语气仿佛能随意审判天下苍生性命的神只,“像你这样狡猾的兔子,不找个人管住你……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