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思念(1)
自从尼采干掉了巴西这边当地的几个比较有名的毒贩子之后,当地的贩毒网络就彻底的一片空白了,对内对外一切的活动和生意都开始出现了断层。 但是之前那些贩毒的网络都是比较零散的,并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所以也并没产生多么大的负面的影响,只不过是当地的毒品交易暂时暂停一段时间,一些吸毒多年的瘾君子开始饥渴难耐的蠢蠢欲动起来,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们,当地的毒品——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毒品,都已经断货了。 趁着当地市场一片空白且供需是去平衡的时刻,尼采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收了阿尔杰、安格斯、巴里和布兹的毒品生意,并且在当地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合理有序的交易体系。 之前那些毒贩子都是各做各的,手边上的工作人员也是杂七杂八的参差不不齐,虽然各自都挣了一些钱,但是并不能做大。 而对于尼采来说,钱不是重点,他有根本花不完的钱,现在的重点是,做的爽不爽,是不是淋漓尽致,是不是配得上他的手笔。 安格斯他们在当时,除了对内销售毒品之外,对于当地的发展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的推动作用。 但是尼采这次去,彻底改变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以往散乱的经营模式。 销售,不管是卖什么东西,就算是卖身、卖毒品,这一切的一切,本质上都是销售,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在销售的方面要是想做好,想要做的大,并且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必须亲手构建一个在一定范围内的,完善的循环系统,一个健康的生态环境。 尼采就是这样,他在当地开始大规模的招聘,把只要是当地赋闲在家的没有工作的妇女和男人们招聘到自己的公司里面,接管了那些死去的毒贩们以前的得力助手,然后派这些经验丰富的助手们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包装毒品。 只要这些工人们手段熟练了,在自己的家里就可以工作,拿工资,成功的把他们纳入了系统的一个包装环节。 而且还极大的提高了当地的就业率,除了被收买的警察,政府对此也是装作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堕落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在堕落中找到希望,似乎总归是比一直绝望要好一些的。 而提炼毒品则是尼采自己从意大利带过来的专门负责研发的团队直接执行,这种核心的技术,尼采手上有自己的资源,不需要任何人的插足。 而毒品的销售,则分为两个方面,第一是对外的走私,第二就是对内销售。 对外走私尼采自然是有自己的计划、路线和人脉,这个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担心。 对内销售也同样的分为两种,一种是专门买毒品给经过这里的探险者、游客和过路的商旅以及其他国家的小毒贩子。尼采甚至安排了专门的人员站在跨国的国道上推销毒品,销售量出奇的高。另一种对内销售就是把毒品零售给当地的瘾君子,这就是所谓的内需。 一个封闭的体制内,内部如果没有需求,将会对产品的销售产生不可逆转的恶劣影响,一个不被系统内需要的产品是不会有前途的。 但是尼采是不允许隶属自己手下的员工吸食毒品的。 “永远记住,做毒品生意的人,永远不能碰的,就是毒品。” 尼采是这么对身边的人说的。 就这样,经过一年多的不懈努力,当地的毒品事业在尼采的经营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当地几乎三分之二的居民都在尼采的手底下工作,因为从事非法的暴利工作,而且尼采从不吝惜薪资待遇,居民原本落后贫穷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当地政府的GDP也开始大幅度的增长,好多条原本破破烂烂的跨国道路都的到了修缮和护理,这片烂得已经不能再烂地地方,似乎又有了一丝活力,只是这活力,似乎滋生于最黑暗的黑暗之中,有的人绝望,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尼采先生,要不要多穿一件衣服?外面现在很冷的。” 丽丽看着窗户外面阴鹜的天气,一丝一毫的阳光都看不见,大片大片让人不悦的阴霾。 巴西基本上是属于热带草原性气候,六月到九月份为冬季。 但是尼采所在的这边是偏南方一些的,所以每年冬天的时候,每年还是会有降雪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但是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干冷。 而尼采最怕的,就是冷,况且还是干冷,每到这个时候,似乎四面八方的风都要不遗余力的围剿着所有的人,它们穿过大街小巷,屈曲盘旋的街道,如同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人的皮肤里,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尼采里面穿了一件低领的黑色针织衫,针织衫的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中长款的风衣,让人看起来觉得有些单薄。 自然是听到了丽丽说的话,但是尼采没有回答,还是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刚推开别墅的门,屋外一阵冷冰冰的风吹过来,扑在尼采的脸上,丽丽明显看见站在门前的尼采整个人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丽丽心想着尼采是不是真的觉得冷了,刚刚又想说话,提醒尼采多穿一件衣服,尼采抬起脚,一声不吭的就又走了出去,走进了风里。 丽丽看着尼采瘦削的背影,看着空气里央企的冰凉凉的风吹起了他及腰的美丽的长发,突然觉得脸上湿乎乎的。 “去教堂。” 别墅外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在等着尼采了。 尼采坐上车,示意司机去教堂。 其实一开始当地这边是没有教堂的,因为贫穷和落后,所以宗教信仰的气息并不浓厚,大家在闲暇之余,并不会想到宗教,而是聚在一起赌博打发时间。 尼采花了半年的时间在当地盖了一座大教堂,庄重沉稳白色建筑物矗立在城镇的中心地带,一眼就能看见。 而且当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的大老板尼采.路德蓝,那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每个星期四都会单独到教堂起一次,期间是不准许任何人进入教堂的,因为这个教堂就是尼采本人的。 卡洛和艾维坐在教堂边上的店铺里面等着尼采。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其实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艾维在从各个层面努力的打击卡洛。 他觉得卡洛从小到大最大的错误,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尼采.路德蓝这个人渣。 两人坐在店铺前面的长长的板凳上,卡洛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道路,那条道路原本又窄又不好,但是被投资修葺过之后,现在笔直笔直的,轿车开起来非常的方便。 “他是不是每个星期四都过来?” 艾维拿起夹在手上的香烟,含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卡洛低低的恩了一声,黑色的眼睛依旧是直直的看着笔直的公路,嘴里面叼着的香烟正在缓缓的燃烧,掀起一层层的白色缭绕的雾气,旋转着向上,拂过了卡洛的脸孔。 艾维冷冰冰的看了看惨白惨白的天空,深邃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和不悦, “他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碰过你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惦记着他,对他来说,你不过是床上的用来发泄的工具,你觉得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什么时候真正地关心过你?我觉得你还是忘记自己的对他的感情,早点离开他吧,不要纠缠这样的男人。” 听到艾维这么说,卡洛抬起手,不悦的锤了艾维一下: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是绝对不对放弃的!” “我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什么时候把你放在心上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尼采.路德蓝这样的男人,他是没有感情的,你觉得他会因为为他要死要活的就感动么?” 艾维冷哼了一声, “以后不要再缠着他了,他要是真的想要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卡洛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拿起手上的香烟咬在嘴里,其实尼采自从第一次到这边一开始就操了卡洛之后,就从来都没有碰过他,一次都没有。 就算是卡洛每天都跟在尼采的身后,寸步不离,尼采也没有碰他一个手指头。 卡洛觉得尼采可能是有点性冷感,而且尼采的年纪也不小了,不然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毕竟自己的身体尼采肯定是觉得很喜欢的。 卡洛沉思了一下,然后说: “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现在到中年了,身体方面不如我们这些年轻人,欲望自然是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强烈,所有显得有点冷感。” 艾维无语的看着卡洛, “没想到你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为了骗自己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卡洛颓废的地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白皙的指尖。 尼采的确是没有想碰他的意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一会儿,尼采所乘坐的黑色的私家轿车从公路那头缓缓地驶了过来,卡洛迅速的站起身来,扔掉了手上的香烟,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尼采的轿车。 尼采轿车停下来的时候,卡洛迅速的冲了出去,迎接尼采下车。 似乎拉开车门,尼采抬腿出来的时候,卡洛笑眯眯的看着尼采,声线显得有些甜腻的说: “下午好,尼采先生。” 尼采不带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径直朝着教堂里面走了过去。 卡洛想跟过去,但是司机迅速的站在卡洛的身前,摇头说: “我家主人是不允许任何人跟着进教堂的。你可以在这边等他。” 卡洛等了好久,尼采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尼采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阴鹜 ,这就预示着尼采将会陷入彻底的沉默。 卡洛知道尼采这一段时间有过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说话的记录。 这个男人一旦沉默寡言的时候,真是内敛的可怕。 全世界似乎没什么能真正地挑起他的兴趣,至少是卡洛现在真的没有发现过。 除了工作,尼采平时几乎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就像是遥远的北欧童话故事里,那阴森城堡里的公主,总是隔着窗户,看向众生,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到人群中去。 卡洛跟着尼采上了车,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 司机看见卡洛上来了,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情绪,嘴上更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尼采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双目冷峻,却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是布景,都是死物,一切都是阴郁的灰色,不管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懒得管,可能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贴身仆人的莉莉,甚至都不知道尼采现在的状况,他现在沉默自闭的像个先天不足的自闭症患者,外表冷酷,严肃,一丝不苟,内心脆弱的像一片雪花,还是一片快要融化的雪花,在双向情感障碍的加持下,在每日焚心蚀骨的戒毒的末尾时期,在无比憎恨这个世界,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黑暗的欲望漩涡中,他简直已经快要蹦不住了。 卡洛粘着他,是卡洛自己的事情,和他尼采.路德蓝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是尼采现在的逻辑,或者说是,他现在的脑子里,压根没有逻辑。 当他走路的时候,他就是在走路,喝水吃饭的时候,就是在喝水吃饭,一起的一切,再也没有色彩,没有一丝一毫的社会学中所谓的意义。 “尼采先生,我们出发了。” 司机转头看了尼采一眼。 尼采无声的点了点头,依旧是森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