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戒指呢
12 段以泽出差第三天晚上,池霁没忍住,又给段以泽打了个电话。 池霁觉得这事儿不能怪自己,要怪只怪段以泽这些天对他态度的转变,一度让他恍惚之间梦回过去。 两人在电话里干巴巴互相道了声好,而后池霁就提出了想要和段以泽视频的请求。 段以泽没有拒绝池霁就当他是接受,于是当即给段以泽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段以泽那边没有犹豫多久就接通了视频。池霁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段以泽那边却是手机朝向酒店窗外的景色。 这可不公平。 池霁眉头一皱,不干了,愤愤控诉道,“我都露脸了!我想看看你。” 段以泽摆弄了一会手机,而后那边发出一阵杂音,镜头乱晃了几下,段以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池霁的视线内。 视频里的段以泽靠镜头得极近,此时正低垂着眼睫看手机屏,池霁甚至能看见他下巴新冒出头的青色胡茬。 “段以泽。”池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拇指触上屏幕上段以泽的面颊。 我早就想和你视频了,想很久了。 留学那段日子就最想了。 池霁叫了他却半晌没开口,段以泽那边好奇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摄像头,池霁呼吸一滞,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与段以泽相隔千里遥遥对视了。 “对了。”池霁想半天又提起一个话题,“你明天可以回来吗?” “可以。”段以泽淡淡应他,说着把手机往桌面一放,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杯,“没什么事的话我关了。” 段以泽拿着杯子坐下来,池霁那边却是眼尖地发现段以泽手上的尾戒被摘掉了。 他有些出神,在想段以泽为什么要摘掉戒指。 还是他看错了? “哦,好。”池霁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措辞要再看一眼,那边却是未等池霁说完就直接关了视频。 他对着黑色屏幕怔怔看了一会,心说算了,反正明天段以泽就回来了。 池霁这晚久久没能入睡成功,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 这几个月一直阴雨连绵,今天难得放了晴。 池霁把昨晚的不愉快抛到脑后,起床洗澡洗漱,随便吃了点早餐,而后收到了朋友问他今年能不能一起过生日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过几天请你们吃饭。” 那边调笑道,“上回那个男朋友啊?池霁你重色轻友啊这是。” 池霁面上挂不住,有点儿后悔上次一时嘴快说话不经大脑。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分钟挂掉电话,池霁转而给蛋糕店打了个电话订蛋糕。 其实他没和段以泽说,今年生日他们正正好可以一起过。 这还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二个生日。 池霁下午去了一趟公司,捱到下班时间就把一办公室人放回了家。 五点,池霁特意下去公司楼下做了个造型,给蛋糕店打了个电话询问进度。 店员温温柔柔告诉他蛋糕做好了,顺带询问了池霁方便取蛋糕的时间点。 相比之下,池霁下午给段以泽发的信息询问人几点到,对方是连一个信息都没回给他。 晚上七点半,池霁坐在餐厅座位上对着蛋糕盒子发呆,不知道回绝了多少次服务生的礼貌询问,心说还好自己订的包间,不至于太丢面。 在餐厅呆坐了几个钟,手机里段以泽一条信息都没回。池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找来服务员结账之后起身去了洗手间掬水洗了把脸,发现自己造型都塌了。 池霁深吸口气,面色如常出门打车回家,开到一半加价让司机去了酒吧。 朋友见到他的身影有些意外,出声开着玩笑问池霁生日过得这么快是不是记错日子了,转头却见池霁难得少话,直接给人面前推了瓶酒。 凌晨十二点差一分钟,池霁坐在晃眼的灯光底下听着耳边的嘈杂音乐,还是没忍住,点开手机给段以泽发了个写着“生日快乐”的红包。 其实段以泽说得对,他也觉着自己挺贱的。 13 翌日池霁看见段以泽没收他红包,只是回了他一句谢谢。 他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摁灭屏幕闷头工作。 池霁晾了段以泽一天,连段以泽晚上发过来的一条加班短信都没回,他不太想看见他。 起码今天不想。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魔怔了,明明好些天没见到人却是满脑子段以泽。回家只会让他这个病症加重,池霁没有过多纠结,下了班就转头找朋友喝酒。 酒过三巡池霁已然半醉不过还留有半点清醒,他在身边一干人的注视下摸了口袋里的手机看了几眼,而后毫不犹豫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随手丢在桌上。 手机声音是安静了,震动声响遇上面前的玻璃桌却是格外的大。 醉鬼本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开始对着手机出神,整个人看起来怪惨的。 震动不知维持了多久,有个刚到的朋友没发现池霁的异样,却见手机一直震得比背景音乐的鼓点还要烦人,于是直接接了电话。 “哪位?” “我找池霁。” “他啊?他人看起来像醉了,你来接他吗?” 于是这么个狐朋狗友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他们喝酒的地址房间号,一个钟后身边几个人就眼睁睁看着池霁面对房间门口不问自入的段以泽轻易把池霁背了起来。 明明以前他们之中的人醉酒,最难搞的就是池霁,不让碰不让动,一靠近了就要睁着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瞪人。 见了鬼了。 估计也是池霁的配合,这也才让段以泽没多受阻直接带走了池霁。 醉气醺醺一个被他一路背着嘴里还要颠三倒四说着些不完整的句子,段以泽开了指纹锁把池霁背进家门,而后直接进了房间安置人。 他来到床边要把池霁在床边放下,池霁攀在他肩上的手刚一被段以泽拨开,身后的人随即吸了两下鼻子,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没人……没人想要小狗的自我感动。” “什么?”难得一句口齿清晰的完整句子,段以泽当然听清了,只不过他有些意外。 如若不是回答段以泽的是池霁绵长的呼吸声,他甚至要觉得池霁是清醒着的。 池霁这回是真醉了。 段以泽去了趟浴室拿来打湿的毛巾给池霁擦脸,温热毛巾甫一触上池霁的脸就皱成一团,推搡着他的手抗拒地朝段以泽喊了两声不要。 段以泽有些头疼,于是索性一手把池霁两只手压住了,另一只手腾出来给人擦脸,“池霁,安静点。” 这厢话音刚落,池霁消停了,睁开被段以泽拿毛巾压着擦了几下的眼皮,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段以泽看。 给池霁擦完脸,段以泽起身要去浴室放毛巾,然而人未起身就被面前的醉鬼手疾眼快抓住了手,而后皱着眉头就看了半天,“戒指呢?” 如果说平时的池霁折腾人,那么醉酒版的池霁就有三倍的折磨人。这天晚上段以泽是被他抓着一只手睡过去的,嘴里小声地嘀咕着,段以泽一句没听清,倒是被人闹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池霁睁开眼时面前就是段以泽的脸,昨晚的记忆碎片式地被他记起,手里还抓着段以泽一只手,他有些挂不住,轻手轻脚把段以泽的手松开了而后火速下了床。 待他洗漱出来,段以泽已经穿戴整齐了。池霁从浴室出来,换段以泽进去。 “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嗯。” 两人擦肩而过,池霁蓦地想到什么,状似无意地去看段以泽的手。 没有。 段以泽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看他,池霁面上闪过被抓包的不自然,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道,“那下次你还送我,和其他人喝醉我每次醒来都在酒吧。” 段以泽没说什么,开口话题却跳得快,“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池霁想了想,确实有话想问,问为什么放鸽子为什么不回消息再问一句戒指呢? 但以上所有池霁都没有问,他只是笑,“没有。” 因为他知道段以泽对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段以泽开了水龙头,水声稍微盖过他的声音,池霁仍然听得一清二楚,“为什么总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不为什么。”池霁有些发怔,抬头却是一脸没心没肺,“我贱啊段以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段以泽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转而主动提起失约的事,“昨天放你鸽子不是故意的,项目临时有变动。” “哦。”池霁点点头,表示理解,“公司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