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很多年后,闻欣回想起那一天还是觉得有种别样的悸动。当时年纪太小,很多过火的事于他而言做了却未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他的喜欢来得热烈,也很轻易的得到回应,鲁莽,冲撞,不考虑以后,现在回忆起却是最好的模样。 那天傍晚的天边是浓烈的粉红色,他请假回了宿舍,浑浑噩噩地躲起来换衣服,然后在没人的洗漱间里搓洗染了经血的内裤。 没人知道他下身还垫着折了一半的纸巾,存在感强烈地摩擦着他畸形的身体,让闻欣感到不适。 李承露回来的时候他正坐着发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李承露提着买来的东西站在门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闻欣张了张嘴,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手指来回搓着校服短裤的边缘,眼巴巴地盯着李承露看。 “……现在还疼吗?”李承露问。 其实不怎么疼了,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在李承露看来就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拿着水杯给闻欣倒水,宿舍里光线暗,闻欣偷偷摸摸地瞥了几眼李承露买来的东西,扭捏着不敢开口。 他甚至都不敢想李承露是去哪里买的这些东西。 李承露也没多说,可是到了光线明亮的卫生间里,闻欣才看清他颜色通红的耳垂,看来他俩都没有想象中那样冷静坦然。 闻欣还是怕的,他当了十几年男孩,不算完整很多麻烦但是还算安稳。可现在的他居然像个刚刚踏进青春期的女孩,这让他感到恐慌和羞耻,甚至有些自厌的情绪不断发酵。 这些情绪在看到李承露拿出那些东西时达到了顶点,闻欣的手有些抖,想接过那东西可李承露没递给他,他抿了抿嘴,“我买的是卫生棉条,应该方便一点。” 闻欣的脸忽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他什么也不懂,只得讷讷地胡乱点了下头,任由李承露在那看使用说明。他垂着眼,睫毛在刺眼的灯光底下投出一片阴影,皮肤白得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感。 李承露洗了手,手指很凉。闻欣被冰得颤了一下,但是还是微微分开腿好让他更方便一点。李承露抬起眼皮看他,很快又将目光放回到闻欣的下身。 大腿分开的动作让藏在中间的缝隙分开来,李承露能看到藏在肉鼓鼓的大阴唇底下的两瓣肉,薄薄小小的,沾了点血迹,可怜兮兮地瑟缩在里面。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才抽了张湿巾出来慢慢把那里擦拭干净。 “再分开点。” 闻欣忍着羞耻听话地把腿张得更开,李承露半蹲在他面前,神情专注得像在思索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他索性抬起闻欣的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肩上,高度差让底下那条肉缝拉扯开,闻欣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搭在两侧的墙上。 李承露小心地扒开那里,终于看到颜色艳红的穴口,小小的一个,甚至还微微有些肿。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回忆起周末那荒唐的两天,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失了智。 李承露买的是导管式的棉条,闻欣不懂这些,只觉得他推进去的动作拉扯得他很疼,闻欣不想用了,呼吸有些不稳地轻轻推了下李承露,说,“别,别再往里面了,好奇怪……” 他想象不了把这东西长时间留在体内的感觉。 李承露显然也有点紧张,他捏紧闻欣的大腿,声音低哑,“别乱动。” 终于还是慢慢把棉条推了进去,李承露把拉出来的导管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他头上都是汗,抬眼问闻欣,“现在还疼吗?” 闻欣呆愣地盯着他的脸看,心跳快得不正常,他把腿慢慢放下来,李承露重新帮他擦了擦,眼睛却紧紧盯着那根垂下来的白线,夹在粉白的肉户中间,另一端牵引着柔软又脆弱的秘地。 “没,没什么感觉了……” 闻欣垂着脑袋,眼神突然就看到李承露的手指,细白修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些被冲淡了的血迹。 闻欣的脑子腾地一下空白一片,他傻看着有点洁癖的李承露站起来,然后把用过的湿巾用纸包好扔掉。 “三到六个小时换一下。” “我……我不会。” 李承露暼他一眼,看他穿好衣服了就推开卫生间的门,“那就叫我。” 闻欣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李承露身后的,他看着李承露把手上的经血冲干净,心中羞耻却又有一种隐秘的甜蜜,因为李承露会保守他的秘密,陪着他,不嘲笑他。 宿舍楼里没有人,闻欣大着胆子牵李承露的手,湿漉漉的,攥紧了手心贴着手心。 “要去医院吗?”李承露问他。 闻欣顿了一下,忙说,“不要!”比起了解身体目前的发育情况,闻欣更害怕去医院做检查,他讨厌直面自己的不正常,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李承露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回到宿舍里,闻欣很亲密地搂紧李承露的腰,声音含含糊糊的,“也许下个月就没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就像撒娇,他在熟悉的人面前直白又大胆,尤其在李承露身边时,总是无意识地放软语调,像是格外依赖他似的。 闻欣的经期并没有像他想得那样早早结束,甚至持续了整整五天,量不多却稀稀拉拉总也不干净。 他没敢告诉闻玉梅,怕妈妈拉着他去医院。等到终于过去的时候,闻欣总算松了口气。 这期间又进行了一次小考,考试之后李承露拿着自己的卷子给闻欣改答案,闻欣不知为何非常紧张,紧紧地盯着李承露拿着笔的手看。 “这个我之前给你讲过类似的。”李承露淡淡开口。 闻欣哪里记得,下课时间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他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凑过去看卷子,“哪有……” 李承露把卷面翻过去继续看,声音冷冷淡淡,“有的。” 闻欣就不敢再说话了,好半天又听到李承露说,“这道也讲过。” “你再讲一遍我就能记住了!”闻欣忙说,李承露暼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单眼皮薄薄的,被临近傍晚的阳光打上温暖的颜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