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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05(新生活)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乔刚体会到了与以往绝然不同的养子生活。

    那是他过去怎么也不敢想象的人生。

    殷宅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温暖了起来,保姆会贴心问他每日三餐想吃什么,管家也不再用冷冷的视线打量自己。

    更奇怪的还是殷钰,他时常在家陪自己,平日里忙碌的工作几乎也都搬了回来,在乔刚修养的这段日子,他总会拉人进书房陪他。

    为了方便乔刚休息,殷钰还在书房备制了一张矮榻,虽然乔刚没睡几次那里就变成了两人做爱的地方。

    但乔刚没有再回学校,他不提起,殷钰也不开口。

    乔刚对此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殷钰在他记忆里留下的残暴形象太过深刻,就算他一下子变身成了谦谦公子,那也掩盖不了这位养父以往的所作所为。

    性爱上的温柔能宽慰乔刚饱受凌虐的身体,但抚慰不了他满心的疮痍。

    在又一个淫靡的夜晚,令人精疲力竭的欢愉过后,乔刚被身后的温暖拥在怀里,他很累,但又被仍然契在身体里的硕大弄得无法入睡。

    屋外是狂风暴雪,但室内依旧温暖如春。

    乔刚在黑暗里半睁着眼睛放空脑袋,控制不住的思绪渐渐抓住了前些日子吃早饭时,在碗底发现的那张字条:二月十三,随保姆一起出门采买,福汇菜场南门见。

    ......

    乔刚有些意外,但直觉告诉他,联系他的人绝对不会是齐默。

    按齐默的性子,说不定会直接搞绑架,而不是偷偷约他见面。

    那,会是谁呢?

    究竟要不要去?

    这人约他是为了什么呢?

    ......

    乔刚隐隐下了决心,身后殷钰清浅的呼吸打在他后颈上,痒痒的。乔刚再一次感叹,如果这温柔来的更早一些的话,说不定......

    ......

    二月十三这日转眼就到了。

    但奇怪的是,这日殷宅空荡荡的,殷钰昨晚做爱的时候似乎跟他说了什么,但乔刚那会儿正陷在情欲里,所以并没有听清。

    他收拾好酸软的身子下楼,发现没什么人的宅子里唯有那位圆脸保姆在楼下等他。

    保姆收起了往日里虚伪的笑容,她神情严肃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往后门走去。

    乔刚默默地跟着,直到上了车,在南门下来,整个人还云里雾里的。

    初春还是有些冷,乔刚哈了口气在手掌心搓了搓,就这会儿的功夫,有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驾驶室的窗户被摇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张清新淡雅的俊脸,“上车,”他的声音冷冷的,但乔刚从依旧里面听出了嫌恶。

    就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不想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怕是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难以忍受吧。

    乔刚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好戳穿这人自命清高的样子,他不觉得对方和自己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同样都是殷钰养的狗,只不过车里这条看起来更加体面罢了。

    哦,乔刚当然认出他了,李雨声嘛,殷钰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乔刚还记得以前自己贪玩任性的时候,曾溜进殷钰的书房偷偷翻他的东西,然后他就看到了李雨声的照片,里面的白衣少年确实好看,骨子里就有一种乔刚没有干净雅致,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雨声倒是没怎么变,还甚至越来越好看了。

    只不过那时候乔刚看完照片就被殷钰发现了,后来怎么的?反正挺不好过的吧,要不是殷钰还想让他继续学钢琴,说不定连他手指都砍了,他右手小指和无名指上的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乔刚沉默地坐在车里,攥紧的指尖微微发白。

    ......

    李雨声载着乔刚一路往机场赶,出了闹市区后,他从前座丢了一个信封给乔刚。

    里面有新的身份证,护照,机票,还有一点现金。

    “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别再黏在小钰哥了。”

    乔刚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冒险帮自己。殷钰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从他让人给自己伪造精神鉴定书便可以看出来,他还由此扣押了自己的所有证件,并对外宣称自己的养子有精神疾病,发病起来生活无法自理,所以才对自己严加看管。

    但事实是,乔刚只是有过轻微的抑郁,而且连这病都是拜殷钰的所赐,常年不合常理的教导和关押,乔刚觉得自己没有真疯已经很了不起了。

    ......哦,或许这位真的是以为自己单方面粘着殷钰吧......

    乔刚没忍住轻笑出声,他举起信封稍稍挡了挡自己的笑脸,毕竟这样子笑人家有些不礼貌。

    “你笑什么?”李雨声的语气依旧是冷漠,虽然疑惑,但其中的嫌恶并没有减轻。

    乔刚叹了口气止住笑意,他的嗓子似乎有些坏了,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齐默玩的太过的缘故,“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人挺好的,难怪殷钰那么喜欢你。”

    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后视镜,乔刚隐约看见李雨声因为这声夸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是......哪像你啊,就算你一直这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小钰哥不肯走,他也不会在心里留一丁点儿位置给你的。”

    哦......谢天谢地,感谢他没留。

    乔刚此刻真想合十双手拜拜老天,谢谢他的大恩大德,就算派来为自己解难的人是个傻子,但好歹他有钱,也能给自己弄来新的身份。

    至于殷钰,要说乔刚以前还真对他有点幻想,但这么多年下来,那么点还没燃烧的小火苗早就已经被冷水浇灭的透透的了,灰烬上连青烟都冒不出的那种。

    ......

    一路上都很顺利,李雨声在大厅门口把乔刚放了下来,“你自己走吧,小钰哥还等我回去吃蛋糕呢。”

    乔刚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这家伙的生日,难怪一大早殷钰就出门了,往年他也是这样,会专门空出一天来陪李雨声过生日。

    “最后一个问题,那保姆跟你是什么关系?”

    李雨声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回答颇有些不耐,但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没有回绝:“我远方表姑。”

    乔刚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小白兔原来还在殷钰身边安插了钉子,是想看好他的小钰哥不出去招惹野花野草么?

    哈哈哈,那这几年自己的放浪事迹岂不是都被那保姆传进了李雨声耳朵里?难怪他那么讨厌自己。

    只是中间传的消息可有点误差啊,乔刚慢慢悠悠地走进机场旁边的餐厅。

    不过,接下来的事,都应该与他无关了。

    看这时间还早,乔刚吃完午饭又摸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然而即将脱离苦海的喜悦让他有些大意了,没及时发现那个尾随在他身后的人影。

    ......

    乔刚被粗暴地推进厕所隔间,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进马桶里。身后那人二话不说便要来解他裤头,乔刚手臂被捏的生疼,再加上厕所隔间又小,挣了几下也没挣开。

    没多久,敏感的阳具就被人握在手里狠狠捏了一下。

    乔刚难受地弯腰要躲,却又被身后的男人用勃起的阳具给顶住了屁股。

    “你个骚婊子要跑去哪里?这一个多月没见,我可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齐默隔着裤子就在乔刚挺翘的臀部磨蹭,握紧乔刚阳具的手就跟威胁似的,一松一紧地揉捏。

    乔刚很懊恼,他根本不想理齐默这个疯子。

    “怎么,不说话是吧?殷钰把你藏得可真好啊,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儿让人盯紧李雨声那个白痴,我还真就要这么错过你了。”齐默手掌使力拽了拽乔刚的性器,直逼地人痛的低叫了一声才放手。

    光是听耳后传来的沉重呼吸就能猜到这人有多迫不及待,乔刚想起自己兜里的东西,心里便镇定了下来。

    他的手腕被齐默扣住压在后腰,性器又被这疯子紧握着,真是进退两难。脖子上有黏腻的触感传来,乔刚能感觉到身后那人高涨的性欲。

    然而单手不方便,齐默折腾了几次也没能把乔刚的内裤扒下来,他胀痛的性器忍无可忍,只能空出一只手用力掐了一把乔刚的臀肉。

    力道很大,估计明天就会泛青了。

    乔刚嘶声忍耐,他得找机会翻身。

    察觉到齐默的急切,乔刚故意往后撅了撅屁股去蹭他硬热的阳具,“你放开我,我自己脱,“乔刚勾着泛红的眼尾去瞧身后的人,是活脱脱勾引的姿态。

    “骚屁股也痒了吧?”齐默被瞧的心里头荡漾,被情欲和主宰男人的快感迷昏了头,他听见乔刚乖顺地低低嗯了一声,沙哑的嗓音里似乎也满是引诱,随即便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扣紧乔刚手腕的左手,末了又舔舐着乔刚的脖子喊人骚婊子。

    然而没等到乔刚主动光着屁股凑上来,倒是等来了无情的电击。

    齐默露着鸟靠门滑倒的一瞬间还在脑子里骂人:谁他妈给他的电击器,操!

    看着齐默被电麻了身子根本提不起劲,乔刚这才慢悠悠地提好裤子,随后又把调大最大档的电击器按在齐默脖子上又电了十几秒。

    乔刚听见隔间外有人走过,倒不担心齐默会大声呼救,他这么个惨样,估计也没心情找人来特意围观自己遛鸟的样子。

    “带劲吧?殷钰电我下面那会儿我哭的可大声了,你要庆幸我没有你们那种恶心的癖好。”乔刚说完不解气,便又起身给了齐默两脚,“可惜今天时间不太够了,不然我肯定会把你下面给切下来塞你嘴里。”

    乔刚丝毫不理会齐默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以及他快要吃人的表情,他抽出齐默的皮带把人捆住,然后又捂住他的嘴彻底把人电晕了。

    要不是弄死人会惹来警方追查,乔刚必定会趁此机会把人大卸八块的。

    乔刚收拾好自己后把电击枪丢进了马桶,这玩意儿可过不了安检。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他听见齐默口袋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他弯腰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备注是乔妹妹的畜生爹,随即又朝昏迷的齐默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然后就随手把手机也扔进了马桶里。

    去他妈的吧,两个狗日的畜生。

    ......

    看着机舱外的蓝天白云,乔刚十分平静。

    他丝毫不担心以后的生活,新的身份和那点现金足够他重新开始了。

    厕所里的齐默估计得睡好几个小时,这点时间应该也够自己飞到另外一个城市然后转战下一个地方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自己电傻。为了不让人打扰到齐默的好眠,自己还贴心地在隔间外面挂了“需维修”的标牌,希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良苦用心。

    至于殷钰,恐怕此刻还沉浸在李雨声的温柔乡里吧。

    乔刚想了想自己往后的安排,要先找人给自己再弄个新身份,李雨声说不定受不住威胁就反水了,这可靠不住。

    得往远一些的地方走,最好是深山老林里,那里通讯不发达,人口登记也做的不行。

    或者是海边,自己喜欢海,定居下来捕鱼什么的,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孤儿院,他没有在十六岁那年遇到殷钰,而是安安稳稳地长到十八岁,在成年的那天被胖胖的老院长赶出了院子。

    往后便是打工、流浪、不断的变换城市,他看见自己举着包子在广场上注视着大屏幕,里面是殷钰和李雨声的盛大婚礼,他听见自己夸那一对璧人长得好看,然后便啃完包子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

    他还看见齐默开车敞篷跑车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那人对副驾驶的辣妹吹了个极为流氓的口哨......

    然后 ,再然后,他便也找了个清秀踏实的姑娘结婚了,后来还有了个大胖小子......

    这样的生活,真好......

    ......

    ......

    十年后

    四月,天渐渐热起来了,不过禁渔期也快到了。

    海边港口处有好几个汉子在收网,忙碌了一天,谁都想早早的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比外头舒服。

    这帮汉子们皮肤黝黑,被日光彻底洗礼过的肌肤透着自然的色泽,是生活留下的痕迹。

    靠北最外边那艘船上的汉子尤其健壮,身材也是顶个儿的好,悄悄那健硕的胸肌,还有宽阔厚实的臂膀,总会让村里头姑娘路过码头的时候禁不住多看几眼,俏脸微红着却又不敢上前搭话。

    这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话却不多,做事也踏实,人还挺好的,笑起来有些憨憨的可爱。他来这个村定居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但凡有人家给他说媒,他都拒绝了,说是家里有过媳妇儿,但他命不好,把人克死了,实在是不想祸害小姑娘了。

    久而久之,村里人也就淡了这个话题,去找他说媒人也少了,但这并不妨碍小姑娘们对他抛媚眼呀。

    ......

    何年收拾好东西,随手跟人打了个招呼便要往家里走。他个儿高,半露的小腿即使粘着泥也掩盖不了与旁人不同的健气挺拔,因为扛着鱼篓用力的缘故,所以背脊肌肉显得格外好看。

    然而何年还没走几步,就被孩童的呼喊给打断了。

    “何叔叔,何叔叔!村里来生人啦!”剃着平头的小男娃赤着脚跑到他身边,一时没收住倒把何年结实的长腿抱了个满怀,“叔叔,村里来了好多车,车里还有好多好看的人。”

    何年一听皱了皱浓眉,他弯腰给还不到自己大腿根的小家伙擦了擦鼻涕,然后又把右手拎着的鱼篓递给他,“少去凑热闹,早点回家去,喏,把这些拿回去给你妈补补身子。”

    小男孩吸着鼻涕接过,忙不迭谢了何叔叔,临走了还不忘跟他何叔叔约好明天来找他玩。

    他何叔叔人可真好,又勤快,捕的鱼又多,就是没讨到老婆。小男孩边走边踢着石子,又想到之前吃过何叔叔做的菜,比他妈做的可好吃多了,小男孩馋猫似的舔了舔嘴,就想着要是以后他长大了,何叔叔还没讨老婆的话,他就把何叔叔讨进门,这样就能一直跟何叔叔玩了,那可真是太棒了呀!

    ......

    何年一路往村里走,逢人就打个招呼,他觉得那帮陌生人来的蹊跷,但好在一路都没碰到。

    他想着是不是又该动身去下一个地方了,但又觉得烦躁,躲了十年本以为也该消停了,没想到对方老是纠缠不休,真有够烦人的。

    虽然他还不清楚那帮人是不是冲着他来的,但小心一些总没错。

    何年进屋倒了杯正要喝着,冷不丁就听见了敲门声,随即老村长颤巍巍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何年啊,在家吗?有人说要找你问点事啊。”

    何年警惕地放下水杯看了眼房门,有些犹豫要不要开门......

    ......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