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1】瘸腿与行刑(具体的刑罚过程是在后续的章节呈现
梦境中的一切是混乱的。他只记得那一晚上,有一卷录像扔在地上,所有族人冷漠地看着他,包括坐在最上方的萧寒笙。 “不是我说你,寒笙,捡了个这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还闹成这样。”坐在男人一侧的是一个长相颇为阴狠的中年男人,哂笑道。 萧南溪低着头,从额头、鼻咽里渗出来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鲜艳得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莫名绮丽。他的双手全是伤痕,裸着的上身数不清还有多少鞭痕与於痕,遍布全身。他其实几乎直不起身,却仍然倔强地撑着上半身,颤抖全身,视线停在那卷录像带上。 就在不久前,这卷录像被这个家族所有重要人物观览一番,其中也有萧寒笙。 当时他单独被拎出来丢到萧寒笙的书房,他几乎叫出声,祈求萧寒笙不要去看.....可他只是漠然道:“所以你真的勾引了他们?” “我没有!”他几乎哭吼着道,从来没有这般惶恐与绝望,“我没有勾引!弟.....” “你住嘴!”萧寒笙的眼神决绝又冰冷,“别再那样喊我了。”接着,他不再多言,视线回到屏幕上。 哭声、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是已经醉了酒的萧南溪敞开了衣物,牵起萧果的手,捞着男人的俊容不住地吻.....然后是萧果的反抗,他举着手机让萧南溪停下,但他没有听,而是低下身拉开对方的裤子拉链,挑弄着他的私处,舌尖舔舐着那一寸之地。微微抬眸,少男的眼神柔情似水,微张的小嘴带着多明显的性暗示,不过一会儿就是无尽的叫床声,是萧南溪在萧果身上翻云覆雨,是他张着腿,在男人的胯上之物摆动着腰肢,放荡地像个婊子一样。 萧南溪眼睁睁看着屏幕的自己同人交合的模样,可他无法闭眼,萧寒笙冷冷地站在前边,到最后他已经忍无可忍,一把拽起男孩将他压在屏幕前,一遍遍审问着骂道:“萧南溪!你是有多贱啊!” 屏幕里的少男有着跟自己的一样的脸,分明就是萧南溪自己的模样。他惊恐地快要哭出来,录像里的男孩似乎是陷入某种癫狂的状态,疯狂地享受性爱的交合,一次次地在萧果身上放纵情色的欲望。他甚至还在呼唤道,娇声道:“....啊!啊啊啊!好爽!呜啊....操我,操我!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逃走?” 这些话语根本不可能是平日里文静沉默的萧南溪会说的话,但萧南溪就是这样说出来,他纤瘦的手已然抓住身下男人的手臂,背景音中有萧果的劝阻声。 “南....南溪,别这样....南溪...你醉了..南溪......你弟知道会生气的。”萧果不住道,哪怕他此时的声音已经无比压抑,像是受害的一方。 “寒笙?”萧南溪不过是愣了愣,但镜头里的他仍然笑靥如花,潮红的双颊,香唇轻启:“我爱他。”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是萧寒笙按下暂停。 书房里只有他们,年轻男人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身后是透着一身凛冽的杀气的萧寒笙。 “我.......我那天...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就像嗑药一样...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寒笙....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那晚也知道我突然拉住你....我是想告诉你...我很不舒服。再之后萧果忽然拦住我,他跟我说了什么,说我病了要吃点药...我不肯,他直接拽走了我。”萧南溪双手抖得如筛糠似的,捂着脸,呜咽着道,“然后.....然后他给我吃了什么..就更加癫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萧寒笙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镜头里最后暂停的一刻,萧南溪张着嘴,眼里是情欲的热烈。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晚不救你?”萧寒笙冷冷道。 萧南溪猛然摇头:“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说萧果给你嗑药。”萧寒笙又道。 萧南溪忽然沉默,他下唇抖动了下,像是鼓起勇气想说出什么。突然,萧寒笙冷笑道:“但看你在床上的模样可是很熟练啊,怎么给人口交甚至连性爱的样子都恨娴熟啊。” 萧南溪涨红了脸,紧紧握着拳,他似乎很讶然萧寒笙的这番话语。 “萧南溪,别装了。”萧寒笙淡漠道,终于把视线凝在面前软弱的男孩身上,“什么成年后才能做爱,什么男人之间不能做爱....我以前连碰你,你都多大反应。现在瞧瞧你这个模样?” “寒笙.....”萧南溪震惊地看着他,现在的萧寒笙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近乎绝情。 “爱我?萧南溪,你来听听这多荒诞....爱我?”萧寒笙缓缓蹲下,一手抵着萧南溪的下巴,将他举起到同自己视线持平,死死地看着如今男人眼神里的害怕和闪躲,淡笑一声,“这卷录像带还没播完,你要数数自己还跟多少男人做过吗?” “那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录我?!”萧南溪咬着下唇,愤愤道,“如果我真的....勾引他们!” 萧寒笙挑眉,看着萧南溪,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录像又开始播着,萧南溪迎着手机,笑得没心没肺道:“呜啊!拍...给我拍好看一点..” “......”萧南溪要捂着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话,但萧寒笙粗鲁地拽住他手,将他整个人不得不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将录像的一幕幕看在眼里——是他逼男人们录像...是他说爱被拍...是他说喜欢......喜欢跟有大鸡巴的男人们做爱... “不不...不是这样的!”萧南溪奋力推开萧寒笙,痛苦道,“为什么?萧寒笙你就是不肯信我!” 萧寒笙咧开嘴,笑了。他道:“信你?我可信你了啊,我的好哥哥,我曾经的好哥哥。”顿了顿,他饶有兴趣地伸手撩起男人的一缕乌黑的发丝,“以前你总说我没有长大......说着那些我都早就懂的话,什么男人与男人是不能做爱的....说我要成年,让我不要射在里面。我都听了,你也一次次忍了青春期时我对你的捉弄或者说是侮辱。但结果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萧南溪的眼眶的泪水一直倔强地在打转,可是现在已经无可控制地流淌着,从苍白冰冷的面颊滑落,滴在萧寒笙的温热的手心中。而后者掐灭最后一丝温柔,他的手忽而用力地抓住萧南溪的头,愤怒地骂道:“萧南溪,别再装了!” “寒笙.....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萧南溪道,他的头被抓的生痛,眼睛直视着气势汹汹的男人,语气卑微。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南溪所隐忍的一切,也许在萧寒笙眼里就是笑话。 “怎么相信?拿你这幅肉体来换吧,既然你已经是一个狗婊子了,别他妈的在我面前婊子立立牌坊。”萧寒笙冷笑,他扯开萧南溪的衣物,那里仍夹杂着各种吻痕。萧寒笙似乎觉得脏,又将他扔开在地上,站起身,望向窗外。 “在这之前,还不是由我说的算。”萧寒笙淡淡道,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推门离开。 之后,萧南溪就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因为等待他的是惩罚,是无数的体罚。过了不知道第几天,他被从那个潮湿的地牢里带出来,丢在这座家族宗庙的大殿,不得不遭受又是一番审视。 思绪回到现实,萧南溪静静地抬起头,想再看一眼萧寒笙。 “啪”一声,一个中年妇人突然冲上来,毫不留情地掴萧南溪一巴掌,骂道:“伤天害理的狗男人,卖屁眼的臭狗!萧果还有萧诚多好的人儿都被你糟蹋了!他们是个男人啊,不是你泄欲的工具!” “我没有!”萧南溪反驳道,几乎没有迟疑,“我从来没有勾引他们!” “啪——啪”,这下是两巴掌,掌掴的妇人正是萧果兄弟俩的姑妈。她打扮得雍容华贵,正坐其中,也是看过录像的族人一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冲上前给了这个看起来长相精美却伤痕累累的男人几巴掌。 萧诚见状,扭开了头,但妇人误以为是对方因为受到男人的引诱不得已跟男人做爱而羞耻,这种愤怒更让她火冒三丈,扬手就要再给萧南溪一掌。 然而,萧南溪捂着已经淌血的鼻子,惨笑着道:“我....从来没有勾引他们...是他们逼我,一次次逼我。” 萧寒笙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态,他就像一座雕像,始终冷看一切。 妇人顿时气得要去抽棍子,萧寒笙的生父马上叫人拦着自己的胞妹,可是萧媚,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已经气不打一处,眼见着自己被阻,她依旧卵足了劲,又给男人一巴掌。这一次的力道大到已经几乎掀翻萧南溪,男人身体一颤,没能抵得住这力道,竟兀然倒在地上。他的脸被伤出一道细微的血痕,不大但很可怖,是萧媚手指尖穿戴的珠宝所划伤。 “不是你?你这小兔崽子嘴可真是硬啊!谁逼你了啊?谁希望你踏进我们家一步啊!你还...你还叫什么?萧!哦对,萧南溪!别脏了这姓氏!你就是个疯狗,一条活该在外面流浪的疯狗!” 萧闵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萧寒笙仍然板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惨兮兮的男孩,甚至同几年前刚进家门时的模样相比更加凄惨。 此时正坐最上方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终于站起身,对着仍在骂骂咧咧的女人,吼道:“好了,萧媚,你这是成何体统!叫人看了多丢脸!” 萧媚不吭声,老实地坐回原处,路过萧诚兄弟的椅子时,温柔地摸了摸两个那人的头发,低声道:“别怕,我给你们出了口恶气。” 萧剑在一侧看了一眼胞姐,又看了看萧闵然,不吭声。 “萧寒笙,你来说说这个事情到底如何解决,是你几年前固执要领回来的人,也该是你来决定如何处置他。”老人年过半百,声音依旧昂扬,长着一副不怒自威的面孔。 所有人都将视线从男孩身上转到萧寒笙身上,连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萧南溪都眼神微动,被打肿发紫的一只眼努力定睛相看清楚萧寒笙的模样。 “悉听尊便。”萧寒笙道,听不出什么感情。 萧闵然立即压低声音骂道:“怎么说话的?!” 老人瞥了一眼,又道:“寒笙,你是我最喜爱的孩子,你即将接手的是这个庞大的家族,可是你这一次真的让我很为难。” 一直沉默的萧果抬起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藏在袖口的拇指不住摩挲着另一手的拇指。如果,萧寒笙不肯舍弃萧南溪,等待的他无疑是从宝座跌落,他将是个废子,从此不再独揽大权,也不会有任何的实权在手,而他萧果则会顺利上位,成为继承家族的首领。而他若是丢弃了萧南溪,等待他的就是死亡,是一个他曾经放在手心里当宝的男人的死亡,没有背叛者与罪人能从家族的私刑中活着离开。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家族的内部事务,他人无权干涉。毕竟萧家这样的存在,从来就是黑白通吃,并不在乎一个人的存亡与否。 萧南溪忽然笑了,一张嘴,血淋淋的,仿若幼兽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他直起上半身,跌了便再爬起来,反复几次终是立着上身,垂首望着地上的一摊血渍无言以对。不管是哪个结局,他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赌他爱自己吗? 萧果望着萧南溪,几乎在忍笑,现在他这番模样愈娇弱,萧寒笙便越不好受。他的这个堂弟看着认死理,其实内心柔软,明明多少次他眼底都是藏不住的对男孩炽热的迷恋,又一次次能忍耐悸动,真的没再逾矩,这样的爱还不够明目张胆吗?世界上看不透的只是他萧南溪一个人,因为恋爱的人是瞻前顾后的傻子,更何况想他卑微的人,估计连爱情,尤其世俗所不容的爱都不敢多奢想一分。 萧果是个赌徒,他嗜赌,享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刺激——只需要一个赌注!一个人,一卷录像带,他就要萧寒笙万劫不复。 那个时候领着萧南溪回来的小少爷能有力排万难的决断力,今日的萧寒作为未来的掌事人更有可能为了萧南溪豁出所有。然而,寒笙啊,在这个冰冷的地狱之家,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爷爷可不希望掌权的人是个爱男人屁眼的软蛋。萧果想着,入了神,没有注意到萧寒笙竟然站起来,转过身,选择背对萧南溪。 “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当初是我不听劝,捡了一条疯狗回来,伤害了族人的利益。现在按着族规,该如何处置便是如何处置。” 萧寒笙说完,冷冷地侧眸看着萧南溪,他回身,一步步走下楼。萧果一时没读懂他的态度,下一刻,萧寒笙已经来到萧南溪跟前。 “咚”一声,萧寒笙的长腿高高举起又下落,踩在萧南溪一直晃动的上身,黑鞋落在男人的心口,压得他死死的。 疼,仿佛从万丈高楼直直坠落,萧南溪的嘴中甚至喷出了血沫,但他的眼神里的一丝期望彻底化为乌有,真正从眼底深处消散,剩下的是悲哀和自嘲。 萧寒笙刚从外面回来,长风衣下的白衬衫还沾染着血,不知从哪沾染的,被掩盖的很好,因为动作剧烈才露了一截被萧南溪看在眼里。 “从此,他就是个死人了。”萧寒笙微微俯身,凝视着萧南溪因痛而扭曲的脸庞。与此同时,他悠然捡起刚刚萧媚没能拎起的棒球棍,放在手心里把玩。 萧南溪吃痛,仍然睁大这眼,瞪着那个曾经许诺保护自己的男人。 “我会保护你。”萧南溪哭出声,他突然想到这句话。 “萧寒笙!我恨——啊!!!!” 萧南溪的话来不及说完,这一棍子重重砸在男孩的腿骨,发出沉重的闷声。萧媚眼见此状,不禁皱眉,萧南溪还真是没有外界所想像的那般软弱。 背过身,萧南溪站在大殿,看着那个站在阴暗处的族长。同样的站立与对望,同样的气势与阴冷。身后是拽着萧南溪,对他拳打脚踢的下属,现在的萧寒笙也有了自己的班子,是不属于萧家任何一股势力的人物。萧果哑然,他死死盯着萧寒笙,想要从这个已经绝情的男人身上找出一丝弱点,可是无从下手。 萧南溪几乎被打死,发出的叫声已经近乎凄惨,然而萧寒笙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长辈,德高望重的老年人。 感受到萧果炙热的视线,萧寒笙微微侧头,道:“为了表达我对族人的歉意,他们随意处置这条疯狗都无所谓。” 萧果几乎忍不住歇斯底里,萧寒笙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带着柔情的一部分,他就是个恶魔一个疯子,身后的男人分明是他最爱的男人! “寒笙,我很开心,看到你终于成长了。”老人沉声道,仰起头,这一次萧南溪看见灯光打在族长的额头,对方的眼中是赞许。 萧寒笙那天获得所有,也失去了所有。 萧南溪躺在血泊里,没有了声息,或许有微弱的呼吸,但已经近乎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