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心机之喵

    “白子悠花了三年时间，将萨朗波大厦周边所有土地都收归名下。你猜猜，他准备做什么？”

    “在你离开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鬼是什么？”

    袁初骑电动车去向萨朗波前，肖愁的话仍留在他的脑海内。

    鬼是什么？

    把他送出房间后，肖愁只留下了问题，而没留下答案。这个女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一百八十层的萨朗波大厦巍然伫立于天地之间，像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降落人间。这是人造的神只，昂贵，高耸，摇摇欲坠。

    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能见到鬼。

    对于鬼，有人恐惧，有人尖叫，有人逃离，有人尝试研究，去描摹它的形貌——却没人真正说得透，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外来的存在，或人类思想的投影？

    它无法留下真实的痕迹，只能留下纯物理的影响。人们却又能实实在在地看见鬼。

    “血虫被送去作研究了……”

    “可是谁又能保证，那些人得到答案之后，会和你说实话呢？”

    鬼的出现不是一天两天，真相却总是扑朔迷离，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聪明人吗？

    还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电动车停在萨朗波安保处大门前，保安前来拦住袁初：“什么人？”

    “额……我来找人。”袁初愣了一下。

    下班了，不是工作的时候，袁初也不能拿特案组的身份进去。他刚刚来的太急，一听到肖愁的话就过来找白子悠，忘了自己还没有给白子悠打个电话。

    被关在重症精神病院整整三年，就算没病也会被逼到有病。白子悠却没有将自己的伤痛揭开来给任何人看，即使他在袁初问起时肯定不会否定，但他始终藏得极好，也从不会让袁初担心。

    心细如白子悠，始终只将最优雅干净的那一面展现给自己的主人看。

    “哦，他是我的朋友，陪我进来拿个东西。”

    优雅的女声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袅婷走来，将工作证出示给保安。许久未见的柯灵扯了扯袁初的衣袖，开口：“跟我进去吧，好久不见，袁导。”

    “谢谢，你先上去吧，我来这找个人。”

    柯灵开口：“这里没有卡上不去。”

    “你就真放心放我上去？不怕我又查案子？”袁初笑道。

    “你可是袁导，电影节那一幕都出名了。说实话我还挺惊讶，你居然还是个导演……不过你看上去确实也像。”柯灵笑着摇摇头：“我很少七点就下班，带你进去也可以。你要去哪？”

    “我找白子悠。”袁初回答。

    柯灵傻了一下：“……什么？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和你开玩笑？”袁初笑道。

    “那是我们董事长的外甥……”柯灵疑惑地开口，就看见袁初朝着一个方向招招手：“来了。”

    “哥哥，怎么来了？”

    白子悠是一路小跑着下来的，浅灰色的西装格外亮眼。他只是比袁初稍稍矮几厘米，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还是相当惊人。肩宽腰细腿长的身材能撑得起这一身西装。

    柯灵连忙站直：“白总好……”

    这已经不是袁初在找白子悠了，看这阵势，根本就是白子悠在找袁初啊？

    白子悠转过头看了一眼柯灵，点点头，就对袁初绽放一个笑容：“对不起啊，不知道你来了，没能在下面接你。要上来吗？”

    “你还有事吗，一起回家吃个饭？我拿小电驴载你。不过你要带头盔，你有头盔吗？”袁初说。

    “当然好，我这就叫秘书买一个……”白子悠开口，刚想拿出手机，柯灵就开口了：“白总，我这儿有个备用头盔，您需要吗？”

    白子悠眨眨眼，看了一眼袁初，没有说话，等着他回答。

    “我买一个吧，到时候还你一个全新的。”袁初开口了。

    柯灵笑了：“没问题。”

    还没等袁初反应过来，她就转身折返回了大厦，乘电梯上楼，很快就将头盔拿下来，没有给白子悠，而是直接递给了袁初。

    “谢谢你啊，又麻烦你一次。”袁初开口道谢。白子悠站在袁初身旁，和他挨得很近。

    “没事，有事情随时叫我。”柯灵的眼神落在白子悠身上，又落回袁初身上，笑着点点头，踏着高跟鞋走了。

    袁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有车来着？”

    白子悠诚实地点点头，然后满眼期盼地看着袁初的电动车。

    这座城市电动车可以载人，只是必须戴好头盔。看白子悠满眼期待的神情，袁初也没话可以说了：“上来。”

    一听到袁初的指令，白子悠轻巧地坐上电动车，自动抱住袁初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

    “你不觉得你穿这身西装坐我小电驴上很奇怪吗？”袁初吐槽道。

    这西装一看就不便宜，即使他没问价格，也知道白子悠穿的和他身上单件不超过五十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不影响他穿着这身便宜但好看的衣服，依旧会吸引无数人的惊叹和瞩目。

    白子悠的眼神亮闪闪地，紧紧贴着袁初开口：“那咱们今晚吃大排档吗？”

    言下之意，只要袁初愿意，别说穿西装坐小电驴了，吃大排档也都不是问题。

    “没钱，吃家常菜！”

    在来来往往的员工惊诧的注视下，袁初一拧油门，载着白子悠开了出去。

    “好嘞！”白子悠轻快地应道。

    电动车一开启，风就往袁初身上吹，一下凉爽了不少。

    白子悠的腿也相当长，身材比例非常漂亮。此刻紧紧抱着袁初，让袁初有一种清晰的被需要的感觉。

    从现在的白子悠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进过精神病院的痕迹。

    在外人眼中，他是那个年轻帅气的天才博士，而即使是当猫时候的白子悠，也依旧乖巧、聪明，只不过会对血液分外敏感，才会去本能地攻击，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而内敛的。

    电动车很快就到袁初家楼下，袁初停好车，带着白子悠上楼。白子悠凑上前，握住了袁初的手。

    袁初看了一眼白子悠的手，没有松开。

    上楼之后，开门回家，洛文成今天做实验应该会晚些回来，房间里只有袁初和白子悠。

    白子悠脱下外套，整齐叠放在沙发扶手上，袁初的视线就被白子悠牵走。

    他穿着西装外套时看不出来外套下的情景，但只要一脱下外套，就能清晰地看到胸前有红色的宝石顶着白色的衬衫布料，还能看见隐约的白子悠胸肌的轮廓，还有牵扯着乳环的银链，一直往下腹延伸。

    白子悠就是一直戴着这身工作，也根本没办法摘下来。

    “对了，我问你一个事情。”趁着洛文成不在，袁初开口。

    白子悠乖巧地抬头，看向袁初：“嗯，你说。”

    “你十八岁之前，都在哪儿？”袁初问。

    白子悠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很快回答：“……本市的精神病院。”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打算说谎。

    “你是怎么进去的？”袁初问。

    “……啊，”白子悠睁着眼睛，看着袁初，然后笑着回答：“被我父母送进去的。”

    “在那待了整整三年？”

    “嗯。”白子悠点点头，云淡风轻。

    他并不好奇袁初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信息，似乎一开始就清楚袁初有可能会知道，也并不遮掩。

    袁初还想问些什么，还是作罢了。

    潜意识里，他知道无论他问什么白子悠都会诚实作答，但他其实不太想问一些东西。

    他看了看手机，洛文成还没回家，但发了消息说大概几点回。按这个时间点，大概洛文成回家再做菜他们都饿扁了，虽然袁初自己也能炒菜，但一吃不到洛文成做的菜，二又吃不到啥其他好吃的，刚回国的袁初肯定受不了。

    民以食为天啊！

    “……要不还是去小吃街买点吧。”他提议。

    到时候直接把洛文成的晚餐也买了，回来也方便吃。

    “也可以，不过我也学会做菜了，要尝尝吗？”白子悠笑着提议。

    “你什么时候会做的？”袁初惊讶了一下。记得在之前白子悠还并不会做菜。

    因为在我问你能不能和我回家的时候，你因为我不会做菜拒绝了我啊。

    白子悠笑着，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虽然知道袁初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在出马戏团之后，学会做菜就成了他第一重要的学习任务。

    但他只是回答：“学了一些，最近才会的。”

    这对他来说确实也是事实。

    洗菜，切菜，备菜，下锅。白子悠的动作行云流水，和居家型的洛文成显然不是一个风格，就连打算做的菜也是如此。袁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白子悠的袖子挽起，只是简单地系上围裙，一身昂贵西装沾了烟火气息，却更显得利落。他的身姿挺拔，脖颈尤为修长，侧颜干净。

    白子悠的身影给人一种强烈的新下班的精致金领为爱人洗手作羹汤的感觉。

    精致的菜肴被一道道端出，袁初开始怀疑人生，无论是白子悠还是洛文成，和他用的真的是一个厨房吗？

    回到家的洛文成开门，看到满桌的菜，也傻了一下。

    他一抬头就看见白子悠解下围裙，毫不在意自己白衬衫下呼之欲出的乳环，笑着招呼他来吃饭。

    即使在袁初面前乖巧，白子悠也始终并不是一个傻白甜的单纯角色。

    猫是会收敛爪牙的。

    而为了留在这个家里，在绝不伤害家人的前提下，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