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好好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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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动篝火,长夜格外漫长。 坐在空地上的将领们,却眼神发亮。军队是一个整体,若是有一致的敌人,他们格外团结,格外相信自己人。 洪斌的话,通过口口相传,传到他们耳朵里。 忽然,几名队长、都虞候站了起来,冲那些看守他们的侍卫而去。 “坐下,谁让你起来的?” “屙屎!” “回去!” “老子都要死了,屎都不让屙吗?” “回去,上前者死!” “兄弟们,冲过去,冲出条活路来呀!” 瞬间,看守的侍卫们被数百将校淹没。幕府内,无数的侍卫和缉事卫,抽刀蜂拥支援过来。 而这些将领们中,一个身影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呼哧,呼哧! 洪斌头也不回,快速地跑着。掠过花园中的花圃,冲过树林。 再往前,再往前面就是幕府校场的围墙,那处有个狗洞! 唰唰唰,脚踩在草叶上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平时那些人畜无害的枝叶,现在却刮得他面颊生疼。洪斌的脸上已经被划出了几条血檩子,可他擦都没擦,依旧快速地朝前跑着。 突然,他在经过一处矮小灌木丛时停住脚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擦,你怎么不跑了?” 两个缉事卫狞笑着从黑暗处现身,手里还拎着两根短棍。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们兄弟,还等着打你的闷棍呢!” 另一名缉事卫则是警惕地看着洪斌:“洪营将,听话未必死!站那别动!” 周围出现许多脚步声,两名缉事司卫缓缓上前,警惕着洪斌暴起。 “你是怎么知道,这有人守着你的!”先前开口的缉事卫,边走边道。 洪斌不断后退,看着他们,脸上却没什么惧怕,反而是在笑,说道:“末将少年从军,在军中时没少被人欺负。以前,他们最爱捉弄末将的办法,就是打末将的闷棍!” 说着,洪斌笑了起来,就在身边出现数十缉事卫的那一刻。 他突然回头,冲着喧嚣中的幕府,大喊道:“王爷!末将先走了!” 说完,他眼睛一闭,紧咬牙关。 缉事卫大惊失色,一拥而上,把洪斌紧紧抓住。 但是,他们抓的,是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他也在牙里藏了毒!”带头的缉事卫气急败坏地掰开洪斌满是鲜血的嘴。 “抓到没有?”这些人身后,何莒带着人,已经赶到,焦急的开口。 “指……指挥!”带队的缉事卫羞愧地说道,“属下们失职……” 何莒已经蹲下身,翻看洪斌的尸体,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废物!”何莒站起身,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他大骂道,“缉事司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好!居然让他给死了,你让老子如何交差?” 被打的缉事卫捂着脸,支吾道:“属下们也没想到,这些人全都是死士!说死就死,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犯的是凌迟的罪,自然不怕死!”何莒脸色阴沉,叹气道,“这事,越闹越大了!” 说着,何莒眼神一凌,冷声道:“去!把那些闹事的将领中,带头的都抓起来,严刑拷打,撬开他们的嘴!” “喏!”众缉事卫脸上都带着愤恨的表情,应声而答。 他们是缉事司,办案抓人无往不利,可是在这临清城,他们却颜面尽失。他们有一万种办法对付活人,却对死人束手无策。 天似乎亮了,空气中带着三分水汽。 “圣上!圣上!” 王镡在王栩的轻唤中睁开眼,翻身坐起,问道:“嗯!有结果了?” 王栩撩开帷幔,说道:“真让圣上说着了,第十军幕府确实不干净。代王身边的洪斌……” “人呢?”王镡不耐烦地打断道。 “死了!”王栩低声道,“嘴里藏了毒药蜡丸,自己咬碎了!” 王镡起床的动作停了片刻,脸上露出几分冷笑。有些讥讽,有些凶狠! “代王呢!” “刚刚,已经过去了!” “走,过去看看!” 清晨,空气中的水汽不是露水,而是细雨。 王栩踮着脚尖,举高一把大伞,挡在王镡的头顶。 王镡披着一件斗篷,尚未梳洗的头发有些凌乱。行走时伸出一只手,任凭雨滴落在掌心。 “临清的雨,比长安的冷!” 王栩不懂王镡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凭着他侍奉了几年的经验。圣上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不但他没有说话,跟着王镡的侍卫们也是一言不发。 不多时,王镡来到事发地。 雨大了,洒落在石板上噼里啪啦。洒落在王镗所坐的石亭中,洒在那绿色的琉璃瓦上,发出珠子碎裂的声响。 从侧面望过去,王镗一脸凄苦。 他像个失去心爱珍宝的孩子,无助且委屈,又有些不敢发泄的愤怒。默默地看着,地上那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似乎,是听到了王镡的脚步声。 王镗微微转头,颔下凌乱的胡茬格外刺眼。 “是洪斌!”王镗红着眼圈说道,“鬼,居然是洪斌!” “呵呵呵呵!”说着,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袍子,颤声道,“他,是我最信任的人!自从进入军队之后,洪斌就跟着我了。他跟着我出生入死,几次救了我的命。待我以诚,以忠。我就藩代郡,也把他带上。本来我是打算好好培养他,然后外放军中的……” 王镗的话语,满是惆怅。 “可是,洪斌居然是鬼!”忽然,王镗的眼睛红得吓人,直接站起身,走到洪斌的尸体边。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利用我?”说着,他的双脚轮流踩踏尸体,嘴里大声地叫骂。 王镡没有说话,给边上人一个眼神。 “王爷,王爷息怒!”几个缉事卫上前,拉开王镗。 “苍天!”王镗哀嚎一声,推开缉事卫,站在冷雨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最信任的人,反而是要害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苍天没有回答他,周围除了雨滴的声音,也寂静无声。 “圣上,臣有罪!”何莒走到王镡身前,单膝跪地请罪。 王镡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罪?人家早就想着死了。哼,全是死士!” 说着,王镡笑了下,说道:“朕手下,也未必有这么多的死士,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说着,王镡看看白布盖着的尸体,询问道:“这洪斌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兄长的?” “臣已经查清!”何莒开口之后,看了下周围。 “下去!”王镡一摆手,周围人除了他心腹的卫士,包括王栩和张诙,都退开十步之外。 “洪斌比代王还要早两年从军,不过不知道为何,直到代王从军,他才在代王麾下发迹!”何莒低声道,“而且洪斌的籍贯写的是河南郡,后来进入弘农郡,从那里从的军。” “呵!”王镡的脸上再次露出讥讽的笑容。 然后,看看雨中的王镗。 “他知道吗?” “知道!臣也是看了第十军幕府将领名册才查明白!” 王镡摆摆手,身边的人闪出一条路,亲手举着伞挡在王镗的头顶,说道:“看来,他是豫国人……” 王镗蓦然回头,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的野兽,恨恨地说道:“当年我从军以后,就和他在一个什,周围所有人都欺负他,是我把他从那种境遇里救了出来。他说他是豫国人出身,可是父母都死了,一路乞讨,流浪到了雍国。在雍国从军,当了雍国的兵,就是雍国人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王镡忽然开口道:“在他心里,他依然是豫国人,至于他的亲人是不是都死了,那就另说了!” “走了!”王镡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说道,“这临清是待不下去了了,咱,本想着尝尝临清的名菜,可这里太危险了!” “圣上多住几日!”王镗在身后急道。 “不住了!”王镡摆了摆手,说道。 “圣上!”王镗还要再上前,却被王镡的侍卫礼貌地拦住,他只能站在那里,目送王镡走远。 等王镡等人走远,王镗站直了身体,挥手叫过来一名第十军将校。 “去!”王镗指着洪斌的尸体,“丢乱坟岗子去!” “是!”那名将校答道。 “等等!”王镗又突然开口,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去买块坟地,好好安葬了吧!”木原十二钺的大雍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