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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里突然安静下来,简玉珩这抡圆了胳膊的一下子,打的她眼前金星直晃,她努力平稳下来身子,把他死死地瞪着,瞪的久了,眼睛都酸胀起来,这一酸,眼睑的肌肉不受控制,眼泪就簌簌地掉下来。 简玉珩收了手,慌了,他没见过女人哭,定眼望过去,她仍旧犟着一张脸,嘴角却有轻微地颤抖,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怕是从没挨过打,白嫩的脸上留了三个红肿的指印,她眼睛里满是寒意,瞪着他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他的肉剜下来。 “我...我无意的,你提谁不好,非得......”非得提他心头的伤,这事儿他祖母都不敢提,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被一介女子嘲笑,免不了要狂躁。 那边莞尔受了气,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简玉珩心里软了软,他开口,正要说点什么道歉的话,却被莞尔大骂了一声滚,他悻悻地停了嘴,琢磨着也没什的别的重要的事儿,眼神飘了飘,负手离开了莞尔的院落。 “阿莞,我......” “你也滚,念夏,送客!”莞尔泪眼婆娑的,身子晃了晃,转身回了屋子,刚一进门,苏染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板住莞尔的肩膀,神情严肃地对莞尔说道:“坐下,我帮你敷药。” “不用!”莞尔此时此刻像一只炸毛的公鸡,简玉珩!两年前他折她胳膊,两年后又为了别的女人打她巴掌,她今生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你听话。”苏染白难得的严肃,他拉着莞尔的手臂,将她带到床上,他小心地拿开莞尔遮着脸的手,红红的印子显了出来,许是一来一去之间碰到了伤处,莞尔的眉头皱,直往嘴里倒凉气儿,苏染白眉头皱的更深,“疼就说出来,你是个姑娘,性子不必那么要强。” 莞尔眼角颤,她无端地想起她在简家当丫鬟的时候,人家常说的一句话,“痛就忍着,你一个下人,哭给主子看吗难道。”她现在是小姐了,可以随着性子哭闹,可以偎在爹爹怀里撒娇,可是这是她真的想要的吗? 自然不是,这个世道在哪都一样,不管是在最底层的市井小民里,还是在那荣光万丈的皇宫,都是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你弱小就活该被淘汰,没见过哪个皇帝,是靠着哭闹夺得天下。 苏染白吩咐念夏去取鸡蛋来,念夏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丝毫没犹豫,可这一转身出去,苏染白一身的莲花味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俯下身子,把莞尔揽在怀里,梦呓似的说了句,“不是撺掇你哭出来,也不是教着你去学软弱,只是你这倔强的样子,实在让我瞧着心疼。” 莞尔突然觉得心里暖,双手合了过去拍他的后背,倒像是她哄他了一般,“我不哭出来是要留着力气去扒了他的皮,师父不必挂心我。” “简玉珩她确实是过分了,这也太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这要是那天让我在街上遇见他,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苏染白愤愤地说着,莞尔在一旁点头应和,说到心坎儿上时还不忘啧上两声。 “你说说,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不是!” “滚滚滚,你也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苏染白望着莞尔,莞尔盯着苏染白,僵持了一会儿,二人皆爽朗地笑了出来,男声沉静女声清脆,同时回荡在小屋里,叫外面的人听去,不禁要心驰神往一番。 “莞尔啊,今天来府上的那个少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宫里的人,你怎么会和他有交道。” “宫里?”怪不得那少年一身的粗布衣服,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带着贵气,“哪个宫里的?”难道还能是皇上的儿子不成,林家这小小姐之前还能认识个宫里的人物,实在是不简单啊。 “我瞧着他眼熟,仿佛是在晨阳宫中见过。”苏染白一边儿拿着鸡蛋给莞尔脸上滚,一边儿歪着脑袋回忆,“对,就是晨阳宫,是长公主待得地方,那小子穿着朝服,能进宫中女眷的府,又是朝臣的话,那就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是长公主的儿子,皇上的亲侄儿,当朝的淳王殿下?”说完这话莞尔沉默了,苏染白也不说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她今儿是骂了淳王,让他滚…… 莞尔头调过来,双手扒着他的臂弯,眼睛眨啊眨的,一脸深情地将苏染白望着,瞧的他心里头直发怵,“师父,将来我要是掉脑袋,你可得护着我,你左右就我这么一个徒弟……” “......”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这故事大家喜不喜欢? ☆、第8章 琴瑟且和鸣(三) 莞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莞尔迷糊着眼睛,伸手想摸,却被念夏眼疾手快地拨开了。 念夏一边把衣裳递给小姐,一边嘴里念叨着:“苏公子交代过,不能拿手碰的,他说啊,你那个手是上树和泥的手,不干净。” “他知道的倒是多!他什么时候走的?”莞尔揉揉脑袋,自己昨儿坐在床上和他闲聊,后来聊累了就躺着让他在自己的脸上滚鸡蛋,后来,后来就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梦里面将简玉珩那只臭松鼠先是踩在脚下羞辱,又是吊起来打了一晚上,这一起来还真是一身舒爽。 “他见你睡了就走了,没多待。”念夏边说边往外头走,不一会儿又返回来,远远看着好像手上多了点什么。 莞尔揉揉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脑袋左右晃晃,慵懒地下了床,她一头系着衣扣,一头望着念夏手里的东西,那扣子便又系错了行儿。 是一个淡黄色的小风筝,蝴蝶形状,一看就是手工做的,花纹粗糙的很,骨架却很是纤细,莞尔歪着头看,蝴蝶的一个翅膀上画着十分简洁的图,是一个男人精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别人门前。 负荆请罪,那臭松鼠到底还是觉得做得过分了。 “什么东西?”莞尔明知故问地晃了晃风筝,眼睛斜着念夏,这丫头拿着这个东西过来,竟然笑的这么荡.漾,十四岁的姑娘,怕不是见着一个喜欢一个吧。 “简家差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姐您解闷。”念夏笑的坦荡,但莞尔并不这么觉得,她把东西塞在小姐怀里,不忘补上一句“那小少爷还蛮有心的。” 解闷?莞尔嘴撇了撇,昨儿打了她,回去了怕自己跟爹爹告状,做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哄她,他当她是三岁孩子吗! “有心?可快拉倒吧,他昨儿可是巴不得我死呢!” 念夏皱眉,竟开始数落起自家小姐,“您也不该在他面前提容雪姑娘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 莞尔拍了下案几打断了她的话,义正言辞的板着一张脸,道:“你到底是和谁一伙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