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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却越发冰冷:“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现在虽然不是回罗浮最好的时机,却也绝不能再错过了。你乖乖等几天,等我杀了仇人,定会为你取来那枚玉俑再造色身。” 他在这里也歇了大半年,身上的伤早已完全复原,真炁重新生出,不必再强抑归心。 此时俞槛正提议他到京城走一趟,看看俞家本家子弟中有没有合意的,乐令却淡淡笑了笑,在他肩头轻拍一把,将一道神识拍进他体内:“我与你有缘,自然要在你家中挑弟子。本家也好,别的分支也罢,都没有这缘份。眼下虽然暂时没有合适的弟子,但你久后生育儿女,其中说不定有身具仙缘的,我只等着缘份到的那天。” 等我手刃仇人,不必担心湛墨跟着我会被人设计陷害,就回来让你家生下这个孩子。 乐令既然要走,也要有走的布置。临行之前他特地取了大笔金银留给俞槛,又在他家中布下九返七元阵聚敛气运,好让俞家家业兴盛,以偿将来夺人子的因果。 待诸事安排定,他便驭剑乘风,决然起身往向东南飞去。日夜兼程十数日,他曾十分熟悉,如今却已有些陌生的罗浮终于出现在眼前。 83、第 83 章 乐令的剑光停在山门处,一道真炁便已点到山外那层迷惑外人的阵光上,与护山大阵相连。他下山次数虽少,这阵法却是维护了不少回,真炁送入之后,便十分熟练地调转那道真炁去勾连阵光中那点禁制。 然而那道真炁探入阵光内,他便立时发觉阵法有了些变化。 原本他闭着眼也能让真炁流转成形,与阵法相融得天衣无缝,叫那护山幻阵自动打开一片入口。可是这回碰到阵法时,他却觉着气息流转涩滞,眼前看似平静的阵光中多了数点突兀灵气,堵住了他真炁运转的道路。 尚未触到那点横亘在前的阻碍,乐令便猛然掉转真炁,脚下飞剑一沉,往下落了几丈。 就在他刚刚退开之处,一个无形无质的牢笼已从阵中爆开,锁定一片空气后却又悄然消失。眼前处处青碧的风景忽然转为森然,空中无声无息地浮出了两名尚未筑基的修士,在空中寻找了一处,低头对着他喝道:“何人竟敢擅闯罗浮!” 这两人年纪都不大,又穿着外门弟子的衣着,他自然不认得。然而有人总比没人强,乐令从怀中掏出身份玉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端起了掌门真 传的架子:“我是步虚峰秦朗,受华阳道君之命出山采购丹药,今日回来缴旨,汝等还不引我进山!” 景虚真人已死的事全山门都能知道,独他这个出山六十年的弟子不能知道。问道、明性两峰早已沆瀣一气,万一他哪里露出破绽,让人把谭毅之死联想到他身上,朱陵、洞渊这对狼狈为奸之徒正好有了借口除掉他这个前掌教的传人。 亏得来之前做了准备,不然有云铮背后说一句什么,洞渊真君便能随手杀了他。 乐令心思电转,脸上却只做出一副傲岸之色,将金丹修士的威压放出去压制那两个小子:“我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又是负法旨下山,你们还不赶快打开阵法迎我入山!” 那两个外门弟子被他的气息压迫得支不起脖子,身形都有些佝偻,却还是不肯带路:“什么掌教真人!我罗浮剑宗的掌教是朱陵真君,他老人家只有一位弟子,秦休秦真人!就是秦真人的真传弟子秦弼师兄也在闭关结丹,你究竟是什么人,连我罗浮掌教是谁都不清楚,就敢冒称是掌教真君的弟子!” 文字功夫铺垫一阵子,他就可以从这几人口中听到景虚真人已亡故的噩耗了。乐令满意地沉下了脸,将眉头一皱,目光冷利地在两人面上逡巡了一圈:“胡说!谁不知罗浮掌教是我师父景虚真人,怎会是问道峰的朱陵太师叔……” 他将真炁在经脉内用力撞了一下,脸色便白了几分,身形也有些不稳。正考虑着要不要流几滴眼泪加强气氛,眼前阵光又是一阵浮动,从中走出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秦师兄……秦师叔,想不到几十年没见,你竟已结成了金丹……” 乐令脸上仍旧维持着精细入微、跌宕起伏的表情,脑中却已浮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此人曾和他在门内大比上交过手,正是问道峰弟子,好像叫做陆正源。当时他虽胜了这人,后来倒把筑基丹给了他,应当是恩多于仇吧? 陆正源的态度也说明他想得不差。他惊讶得脸色扭曲了几回,终于还是露出一丝笑意,低头拱手:“恭喜秦师叔结成金丹!” 乐令一把扶起他来,焦急万分地问道:“陆师侄,我师父怎样了?那两个弟子怎么说朱陵太师叔才是掌门?” 陆正源拉着他的手进入阵中,而后落在问道山关之下,弃剑步行,边走边细细讲解了景虚真人之死的真相。这些事谭毅早都说过,乐令还是听得极认真,唏嘘道:“当日我受命离开罗浮,却不想这一去竟是永诀。早知如此……”他拿袖子蘸了蘸脸上泪光,低头说道:“多谢师侄告知此事,我要先去拜祭师父,请师侄自便吧。” 陆正源倒十分承他当日那粒筑基丹的情份,见他伤神至此,也有些同情:“师叔且去拜见景虚掌门吧,我去万象殿为师叔登记,注明你回来的事。不过自掌教真君和秦真人他们搬入步虚峰后,原本步虚峰上的弟子都分到其他各峰。当时秦师叔你不在,暂时就没有安排,等我去问了秦真人,回来再告诉你。” 好一招釜底抽薪。把步虚峰的内门弟子打散送到各峰,以后别说没出息,就是有再大的出息也成了旁系弟子,再也没有了执掌步虚峰的资格。而他在外尚且受人追杀,池煦在门内的日子定然更不好过…… 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还去想别人做甚。 乐令取出飞剑化光而行,掠过各主峰,直至北方最远处,也是罗浮最荒凉冷僻、形同墓场的蒿里峰。历任掌门所葬之处皆在山中,葬后封闭墓穴,灵位却是供在步虚峰正殿。而池煦正在景虚真人那座墓旁结庐而居,这里地方荒僻,又没有什么灵气,不是修行的地方,倒是可惜了一个金丹宗师。 池煦并不在草庐里,乐令并未多找,直接落到墓前,举袖擦了擦本就洁白如玉的石碑,就此跪在墓前。虽然此时没人看着他,但跪都跪了,态度神情也要做得经得起人看,于是酝酿了一阵,泪水便滚滚而落,伏身低声喃喃:“弟子不孝,早不能回到门中,竟无缘见师父最后一面……” 他哭了一阵,空中忽地传来一声低叹:“罢了,你回来又能怎地……” 乐令身形一僵,真不想会有这种意外地的惊喜——他方才一直盘算着怎么和华阳道君解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