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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谁呢小兔崽子!杀人犯了不起啊!” 斯小茹突然嚷了一声,面馆里的食客、老板、服务员一并看了过来。 斯屹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杀人犯”三个字,下意识地就想掀桌子,他深吸一口气,扭头朝外走。 斯小茹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袖,斯屹抬手将她甩了个踉跄,压着声音低吼着:“有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无情在先,怨不得我跟池峥无义!是你先扔下我们不管的,是你自己眼瞎看上了池远军,所有苦难的源头都在你身上,你自作自受,你活该!” “放屁!”斯小茹抬手就一巴掌,指着斯屹的鼻梁,整个人都在发抖:“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活该?生为人子,你就这么跟你亲妈说话!” “原来我也有妈啊,”斯屹摸了摸脸上被指甲抓出来的划痕,冷笑道:“我还以为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我倒要问问这位亲妈了,我饿肚子的时候你在哪?我快活不下去的时候你又在哪!” 吼完这句,斯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跟斯小茹撕破脸。 那句杀人犯锥子一样刺在他心上,让他没办法容忍,没办法原谅。 他饿肚子的时候是池峥养活他,他觉得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是池峥拯救他。 池峥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关联,若是没有池峥,他早就撑不下去了,他不许旁人在他面前说池峥半句不好,谁都不行。 斯小茹扑在车窗玻璃上,锤了两下,恨恨地瞪着他:“你当池峥是什么好东西,就属他花花肠子最多,我原是打算带你走的,他不许!他说家里的东西随我挑,爱拿什么拿什么,只有你不行!是他让你痛苦!是他自私!” 斯屹没再管她吼什么,踩下油门,车子晃悠着蹿了出去。 狂躁的感觉在血液里横冲直撞,耳边全是鸣音,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见一见哥哥,抱抱他。 眼睛是湿的,斯屹却有点想笑,他想,还跟小时候一样啊,有点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想找哥哥,让哥哥抱抱他,或者抱抱哥哥,就没那么难过了。 哥,这一次,你一定不能推开我。 求你了。 (7) 斯屹一路踩着油门,将车开到胖子汽修,进去时险些撞到守在门口的小伙计。 他这么横冲直撞,老板胖叔还以为是找茬的,拍了拍引擎盖,表情不善。 斯屹坐在驾驶室里环视一圈,加上老板一共五个人,没有池峥。 斯屹咬紧嘴唇,表情很无措。 胖叔敲了敲车窗玻璃,催他下车。斯屹推开车门走下来,腿一软,险些摔个跟头。胖叔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完全听不清,耳边全是鸣音,像是骤然被切断了信号的电话听筒。 他抖着手去口袋里摸药瓶,好半天才找到,正想拧开,手上一空,药瓶被人夺了去。 池峥站在他面前,手上拎着几个快餐盒,应该是出去买午餐刚回来。他搁下餐盒拿着药瓶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卡马西平,抗抑郁类的药物。 池峥觉得心尖上猛地疼了一下,他扳过斯屹的下巴,看见了他脸上的红肿和抓痕,纯黑的眼睛暗了暗,像是压抑着什么,低声道:“吃这个药,多久了?” 斯屹吸吸鼻子,眼睛里泛起水光,小声道:“有一阵了,从你……我就睡不太好,头疼,情绪不稳,严重的时候一门心思想从高处跳下去。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说着,有眼泪掉下来。 池峥箍着斯屹的后脑将他按进怀里,肩膀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迅速湿了一块。 这种没有声音的哭法,更让人觉得压抑。 池峥跟胖叔请了假,他说我弟弟病了,我得带他去医院,车先扔这,我按小时交停车费。 胖叔没说什么,看了斯屹一眼,给了池峥半天假。 池峥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一室一厅,挺小的,还有点旧,不过,他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还有几盆花。 池峥前脚关门落锁,后脚斯屹就扑了上来,把他抵在门板上,咬他的嘴唇。 唇与唇火热碰撞着,两个人都像是在燃烧,身体里蕴着无处发泄的火热。斯屹撩开池峥的T恤下摆,摸进去,在他的腰腹上反复揉捏。 池峥由着他放肆,偏过头轻轻咬了咬斯屹的耳朵,温声道:“不怕呢,哥在这。” 怀里的人不住地发着抖,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在池峥的脖子上,每一颗都是滚烫的。池峥箍着斯屹的背将他抱得更紧,轻抚着他的头发和后脑,像是安慰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斯屹放开池峥的喉结和脖子,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蕴着浓重的水汽,哽着声音道:“哥,你别躲着我了,行吗?我什么都不怕,只怕失去你,没有你的这六年,真的太苦了,你不能让我一辈子就这么苦下去,我受不了。” 一边说着一边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留下一道长长的湿润的线。 斯屹皱着眉毛,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池峥吻着斯屹的额头和眼角,将他的眼泪悉数抿进嘴里,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苦味,他揉着斯屹的头发说我不躲了,再也不躲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哥哥这辈子,就是为了你活着。 斯屹含着眼泪露出一个笑容,心里有酸有涩还有点甜,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咬了一下池峥的喉结,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道:“当初妈要带我走,你为什么不许?” 池峥吻了吻他的嘴角,道:“你见过斯小茹了?今天,是因为她才变得情绪不稳的吧?以后她再缠着你,让她来找我,我会解决的。” “你先回答我,”斯屹固执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湿润的亮度,闪烁着:“为什么不许她带我走?舍不得我对不对?就像我舍不得你一样。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对不对?” 话音渐渐消失在唇齿厮磨的纠缠里,这一次是池峥先低下头,将斯屹吻住。呼吸里带着滚烫的热度,先是在脖颈上留下一串红痕,继而是锁骨和肩膀,再然后延伸至胸口。 除了斯屹,再没什么人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心疼到骨子里之后,没有底线地一再妥协。 他甘愿给斯屹做跳板,让斯屹踩着他的肩膀走向更好的人生,也愿意张开怀抱,一辈子拥抱他,保护他,只要斯屹想要,他全部都给,没有保留没有怨言。 有些东西,比爱情更笃实,那是安存于骨血的念念不忘,是一生一世的执着牵挂。 浴室里,花洒的水流被开到最大,浅白的雾气很快蒸腾起来,绕在眼角眉梢,模糊了神情里眷恋。 池峥将斯屹抵在身体和墙壁之间,咬他的耳朵吻他的唇,相比之前末日般的抵死缠绵,这一次两个人都是温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温柔的味道,互相心疼,互相体谅。 斯屹伸长了手臂勾缠着池峥的脖子和他接吻,细瘦紧窄的腰软下来,雪白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