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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听到她打喷嚏,关心地问道。 “没有冷着,被热气熏的。”宋箬溪在另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 “去做什么了?”慧谨问道。 “去看梅花了。” “好看吗?” 宋箬溪叹道:“雪太大,把腊梅花都压着了,不好看。” “白雪压枝犹有花,寒风拂过泛清香。” 宋箬溪眸光流转,轻笑道:“嗯,虽没见花,却已闻香,所以不虚此行。” 慧谨含笑颔首,道:“回房去吧,三丫她们很担心你。” 宋箬溪坐着没动,“师父。” 慧谨抬眸看着她,“还有话要跟为师说?” “师父,告诉我安姨她过去的事,好不好?”了解前因后果才能切入重点,才能顺利地劝服安隅,宋箬溪不想无功而返。 “事已成过往,何必再提起?” “不是我要提起,是因为安姨已经放下了,可是陆修齐没有,不真正的了结他们之间的这段恩怨,安姨是不能得成正果的。”宋箬溪肃颜道。 “阿弥陀佛!”慧谨垂睑,“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宋箬溪待她念完咒语,凑到面前,撒娇道:“师父,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乱来。” “行善救人于危难,女色惑心看不穿。以至于高之德行,大之安乐,子孙无穷之福荫,贞良娴慧之眷属,断送俄顷之欢娱也。”慧谨是修行之人,不便细说陆修齐过错,只说起因,反正宋箬溪聪慧,定能解类旁通。 恶俗的英雄救美故事,宋箬溪鄙夷地撇嘴,陆修齐的眼睛是让狗屎给眯住了,身边有了安隅这样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能被庸脂俗粉迷惑,说到底,还不是男人的劣根性,贪新鲜。 坏男人,不值得帮。可是在上官墨询面前说了要劝劝安隅,宋箬溪不想失信于人。可是面对安隅时,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心不在焉地弹着箜篌,弹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你今天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安隅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微蹙眉,“不烫啊!” “我没有不舒服。”宋箬溪咬咬唇,眸光转了转,“安姨,我是有话想跟你说,可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安隅笑,在她面前坐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里来得这许多的顾忌。”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道:“安姨,我知道陆修齐受伤了,他想见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安隅讶然。 “是那个叫墨询的人告诉我的。” 安隅神色未变,淡然问道:“然后呢?” “安姨,你不愿意见他,是不是心中还有怨恨?” “这个问题,一年前我就已经回答过了。” “安姨,若真的心中无怨,你为什么不愿见他?” “见与不见,俱不见故;解与不解,俱不解故。无见之见,乃名真见;无解之解,乃名大解。” 宋箬溪拧眉,实在不喜欢听这些带着深意的禅语,可安隅一心向佛,不如顺水推舟,用佛经禅理来说服她,“安姨,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世人迷途,需要修行之人去普度。陆修齐心存愧疚,难以释怀,此乃心魔。你应该让他知道你是真的原谅他了,你不见他,不是怨恨他,而是缘分已尽,让他放下执念,得到心灵的解脱。这是行善积德,可增加福报,于修行有益。” 安隅低头沉吟,良久,抬眸问道:“你说的有理,可是我该怎么做?” 宋箬溪想了想,出主意道:“你抄中的四清净明诲一篇,再写封信佛的信给他,希望他能就此顿悟,忘记世间那些虚无飘渺的恩怨情仇,皈依我佛,早脱生死轮回。” 安隅眸光微转,轻笑,口颂佛号,道:“此言有理,那就抄经写信,希望他放下执念吧!” “那现在就抄写吧!”宋箬溪怕安隅反悔,打铁趁热,殷勤地去书案边铺纸,磨墨。 安隅见状,微微浅笑,走了过去。 “云何摄心,我名为戒?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等安隅抄完经文,写信时,宋箬溪就避开,去厨房找蚕娘。 等宋箬溪再回到房中,安隅将经文和信都装进了锦盒。第二天用过午斋,宋箬溪就揣着锦盒,到山门外等上官墨询。 ! 第三十二章 进京 正午时分,上官墨询依约而至,“大嫂可愿意了?” “你把这个给你大哥吧!”宋箬溪把锦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上官墨询皱眉。 “我不知道,是安姨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带回去给你大哥的,她说,你大哥看了,自会明白。”宋箬溪撒了个小谎,可不敢说这信是劝陆修齐出家当和尚。 “多谢。”上官墨询舒眉一笑,有此信函,可解大哥相思之苦和众兄弟之累。 “不用客气。”宋箬溪笑得有几分心虚,“你带我去看梅花,这算是礼尚往来。” “告辞,后会有期!”上官墨询也不啰嗦,拱手道别,赶着回去送信。 宋箬溪目送他远去,转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嗔怪地道:“师父,您不要无声无息地站在人家后面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抱歉,为师下次不会了。”慧谨双手合十道。 宋箬溪笑道:“天阴沉沉,又要下雪了,师父,我们快进去吧!” 师徒回到禅房内,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转眼地上又是一片银白。宋家的人在腊月初九抵达了净莲寺,如前两年一样,没能接走她们家的姑娘,带着慧谨的信返回广陵府。 珠圆走时特意提醒宋箬溪,“姑娘,这三丫四丫的名字,透着乡土气,不象是伺候姑娘的身边人,姑娘还是改改比较好。” 宋箬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但是为免将来回宋家,被人说三道四,还是给两人改个名字好了。 “三丫,你想改个什么样的名字?”宋箬溪很民主地询问三丫意见。 三丫笑,“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