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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能否帮老婆子一个忙?” “请讲。”陆綮颜有礼地起身道。 “要煮午饭了,柴不够用,公子去把后院的那堆柴劈了吧。”老妇人笑眯眯地道。 陆綮颜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有劳公子了。”老妇人客气地道。 “应该的。”陆綮颜提着他的长剑,去后院劈柴。 老妇人把药端到宋箬溪面前,“小姑娘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一口喝完,苦得直皱眉,把空碗递回去,“谢谢。” “小姑娘,这两个公子,你喜欢哪一个?”女人都喜欢八卦,也喜欢做媒,老妇人也不例外,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宋箬溪眸色微沉,轻轻摇了摇头。 “啊,你一个都不喜欢?”老妇人愕然,“我看那个穿紫衣的公子,对你挺好的,昨天夜里还守了你一夜,这样体贴细心的好男儿,你可千万别错过。” “我已定了亲。”宋箬溪淡淡地道。 老妇人脱口而出,“所以你们才冒雨私奔?” 宋箬溪哭笑不得,“老婆婆,您见过三个人一起私奔的吗?” “哎呀!”老妇人轻轻打了打嘴,陪笑道:“老婆子说错话了,小姑娘莫见怪。” 宋箬溪摇摇头,“他是送我出嫁的人。” “哦,他是你的兄长啊!” 兄长? 宋箬溪眸光一闪,垂睑不语。 “你病还没好,快躺下歇歇。”老妇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精力不济,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宋箬溪等老妇人离开,看着原木房梁,怔怔发呆,昨夜上官墨询和陆綮颜的对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不用去细想,她也知道上官墨询是喜欢她的,可是……眸色一黯,叹了口气,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即将成为邺家妇,不该再纠结以往的事情,那对邺疏华不公平。 午后,宋箬溪喝了粥,小睡了半个时辰,不愿继续躺在床上,去后院廊下坐着,看老妇人择选药材。 陆綮颜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宋箬溪。几缕阳光斜斜地映在她身上和脸上,淡淡金光一染,她白皙的脸上就象一方暖玉,透着温润细腻的光华,仅用一枝木簪挽着的秀发,有些松散的披落下来,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玉般的颈脖。就算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她通身的气派,单就容貌而论,她与九叔堪称绝配,不知那登瀛城少城主又是何等的模样? “老婆婆,这是不是甘草?”宋箬溪伸手拿起放在簸箕里的药材问道。 老妇人抬头一看,“是甘草,小姑娘还识药,不错不错。” “久病成医。”宋箬溪笑,拿着那根甘草放在嘴里嚼,在病中,嘴里清淡无味,嚼着有淡淡的甜味。 “是药三分毒,你别乱吃。”陆綮颜皱眉道。 “公子莫担心,这甘草能安魂定魄,补五劳七伤,虚损、惊悸、烦闷、健忘。通九窍,利百脉,益精养气,壮筋骨,解冷热。小姑娘嚼嚼有好处。”老妇人笑道。 陆綮颜抿唇不语。 宋箬溪嚼完一根,又拿一根嚼。 老妇人拿起另一种药材,问道:“小姑娘,这是什么?” 宋箬溪仔细辨认了一下,笑道:“益母草。” 老妇人点了点头,一边择选草药,一边考宋箬溪。 宋箬溪跟着慧谨学过,十之八九都能说出来。 “看公子抱着剑,应该是学武之人,来,帮老婆子一个忙,把这药材放到屋顶上晒着去,省得老婆子还要费事搬梯子。”老妇人指使陆綮颜做事。 陆綮颜上午已劈过柴,再次出手帮忙,表情淡定,把剑往身后一背,飞起落下,动作迅速,摆在院中的药材全上了屋顶。 “年轻人手脚就是麻利。”老妇人赞叹道。 宋箬溪明眸流转,掩唇浅笑。 此处离山陵甚远,上官墨询快马加鞭也到了次日申时正,才带着蚕娘、香绣和青荷赶到医馆来 “姑娘,你受苦了!”香绣含泪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宋箬溪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有宛若隔世之感。 为免老者和老妇人知道宋箬溪的身份后,传出有损宋箬溪名节的流言,重金酬谢后,就迅速离去。在镇外十里处,与送亲的队伍会合,再次进镇,留宿客栈。 天明时分,送亲队伍启程,陆綮颜来向上官墨询辞行,“九叔一向洒脱,有些话,侄儿不明言,想来九叔也是明白的,望九叔多多保重。” 上官墨询眸底幽光一闪,道:“綮颜,若是无心,就不要扰乱一池春水。” 陆綮颜不解,“九叔,此话何意?” “日后,你会懂的。”上官墨询淡然道。 陆綮颜见他不肯明说,也没有追问,策马离去。 至此后,每日不停地赶路,黄昏入驿馆休息。落了几场秋雨,天气愈加的寒冷,好在路途顺利,掳走宋箬溪的人没有再次出现。虽是如此,宋箬溪却再没有单独一个人,就连沐浴,蚕娘等人也要伺候在旁,让她颇感不便,却也只安慰,就当是在公共浴室洗澡。而上官墨询似有意在回避她,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这一日,黄昏时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等雨势稍减,天色已黑尽,来不及进城,只得在荒郊野地里升起了篝火,就地歇息。不是行军,并没携带帐蓬等物,众随从只得天当被地当床。 用过晚饭后,坐了一天马车的宋箬溪下来透气。 “姑娘,别走远了。”蚕娘提醒她道。 “蚕娘你不要草木皆兵,这里很安全。”宋箬溪叹道。 “有一回惊吓就够了。”蚕娘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宋箬溪无奈地笑了笑,在附近散了一会子步,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天,夜空没有明月,也没有繁星,无边无际的乌黑,仿佛含着无限的愁思,觉得无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所坐的位置,恰好对着上官墨询所坐马车的窗户。 窗帘卷上去了,马车里点着油灯,宋箬溪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官墨询。他在看书,看得全神贯注,用白玉簪挽着的发髻,欲散未散,烛光映在他的身上,眉睫间隐隐有一丝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