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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纠正道。 展菲脑子没及时转过弯,疑惑地抬头,“‘王’字旁?”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他笑着解惑,“出自。我爸妈喜欢附庸风雅。” 展菲的手指仍犹疑地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目光却流连在那人的笑容里。 他见展菲依旧摸不着头脑,索性将手机从她手中抽出,三下两下输入完毕,又递回她面前。他这串动作自然无比,然而祁善她们图书馆最年轻泼辣的姑娘腮边迅速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以至于当他将手机物归原主时,展菲傻傻地竟未及时去接。 祁善赶紧清咳一声,展菲会意,脸却更红了,飞快地夺回手机,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假装认真地研究他刚输入到她手机里的名字,自己没发觉说话的节奏已乱了一分。 “噢,原来是这个‘瓒’……用在名字里的可不多,我猜这也是一种玉器的意思。”展菲在G大图书馆也工作了大半年,虽说工作与用户咨询有关,但读的书也不算少。 周瓒听了展菲说的话但笑不语。展菲头一回觉得年轻男人笑起来时的眼睛和嘴角旁那道细微的纹路看上去是那么赏心悦目,难怪祁善姐曾说“如花似玉”这个词最早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她起初还不信。这么看来他爸妈很会取名。 “‘瓒’是‘勺子’的意思。”说话的是一直静默在旁的祁善,她在展菲的讶然和周瓒眉毛微微上扬的神情中适时又补充了一句,“是玉做的没错,只不过是质地不太纯的玉。” 祁善为人处世的原则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展菲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插上这么一句话。即使她说话是一贯平淡陈述的语气,仿佛在与人讨论一个简单的学术问题,却莫名地让的格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展菲张了张嘴,拉着祁善转向“周勺子”,笑着解释:“这是我同事祁善,我们图书馆典藏部的资深馆员。职业病,你可别介意。” 周瓒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展菲从祁善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这场令人愉悦的邂逅是本次旅程最大的彩蛋,该说的话已说了,未尽之意现在也没到说的时候。 “我们该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展菲扬起脸看着周瓒,用看似轻快的口吻道,“我以后要是真给你打电话问东问西,你可不许嫌我烦!” 周瓒莞尔,“那要看你问什么。” 他语带戏谑,可展菲直觉他是不讨厌自己的。星座运势里说她本月会遇桃花,上周她刚让祁善姐给她编了条粉晶手串,莫非真有那么准?她唯恐自己这点小心思都写在了眉梢眼角,有些赧然地试图掩饰,匆匆转移话题去问祁善:“小娇到了吗?她的车停哪里?” 周瓒的眉毛再度挑高,可惜展菲光注意到祁善变得略显复杂的表情。 祁善微抬下巴向展菲身旁的人示意。 “你自己问他。” 周瓒的车刚开到展菲家附近的路口,展菲就逃也似的下了车,连周瓒为她取行李的好意也拒绝了。最后是祁善给她搭把手将行李从后备厢里扛了下来。 展菲看着祁善,又扫了一眼驾驶座上周瓒低着头的背影,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不住,她借口找不到办公室的钥匙,将祁善扯到十米开外,确定周瓒不可能听到她们的对话,这才憋红了脸连声怨道:“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小娇’是男人?” “可我也没说过他是女人啊。你没问过我吧?” 祁善着实冤枉。“小娇”是周瓒幼年时的小名,除了家里的长辈偶尔开玩笑地叫起,其他知道的人甚少,祁善自己平时也不会那么叫他。只不过今年春节那几天,祁善在家里无意碰倒了桌沿的石镇纸,正好砸到了周瓒赤着的脚,导致他两个脚趾红肿了数日,他也因此埋怨了她无数回,还做出一副不良于行的模样,连带着祁善父母也数落她太不小心。祁善一气之下就把手机通讯录里周瓒的名字改成了“小娇”,也有故意恶心恶心他的意思,后来一直就懒得改过来。 展菲是今年刚留校的研究生,算上正式录用前实习的时间,在她们图书馆也不到一年。因为图书馆里年轻人太少的缘故,展菲从初来乍到时起就喜欢跟祁善混在一起。哪怕祁善比她大了三岁,性格沉静寡言,两人所在部门也不同,可单位里未婚的女孩子就她们两个,展菲一闲下来就习惯跑到祁善办公室找她聊天。展菲性子活泼,与人自来熟,和祁善相处时往往是她说,祁善听。混熟了之后,展菲发现祁善看上去闷,其实人还挺有趣的,加上两人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也颇有相似之处,更生出投缘之感,午餐或下班时也时常同进同出。 展菲自认为挺了解祁善。祁善的交际圈子简单得很,跟她来往密切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小娇”。“小娇”这个名字展菲无意中从祁善手机的来电提示中看到过,后来也经常见到祁善与“她”通电话,无论是上班时还是午饭闲暇时,祁善和“小娇”无所不聊,其中大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展菲虽从未见过“小娇”庐山真面目,但心理上也并不觉得这个人陌生,更重要的是,她从未在心里设想过“小娇”是男人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没有。 现在想来,祁善确实从未提及“小娇”的性别问题,展菲也没问过,大家都觉得没这个必要,可是……“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们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你们变态啊!”展菲不服气地轻嚷。 祁善无奈道:“他吃我妈的奶长大,我们从小睡一个摇篮。他平时也陪我妈看电影、吃饭、逛街。哦,对了,更变态的是有时我爸也一起。”她说完,看着展菲因委屈而有些噘起的嘴唇,想了想,低头道:“我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应该早提醒你一声的。” 祁善当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搞清楚他们的状况,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搭上话的,有没有互相表明身份?她不确定展菲是否已经知道周瓒就是来接她们的人,又看出小姑娘动了心思,这时若贸然开口提醒,说不定反而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宣告主权,徒惹不快,索性闭嘴旁观。等到展菲向周瓒介绍她时,她才确信闹了乌龙,而周瓒笑吟吟地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展菲的眼睛也没从周瓒身上挪开过,她那时再插任何话都没什么意义了,只得装死到底。这是祁善对展菲唯一感到过意不去的地方。妈妈和周瓒都说过,她这个人,毛病就出在思虑过多上。 展菲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不是小气的人,细想当时周瓒刚到火车站门口,站在她身边一副等人的姿态,是她见色起意主动搭讪。她有些讪讪地对祁善解释道:“我……我也就是对他手上戴的那串东西感兴趣,觉得挺好看,才上去问他从哪儿弄来的,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