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豆浆（殷默被迫强灌自己豆浆）

    折腾了一天的殷默连饭也没吃几口就困得不行了，原本伤就没好利索，放下饭碗的时候连眼皮都在打架。迟夜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抱回卧室，走向自己房间的脚步在半路转了个弯，关上殷默卧室门的时候，迟夜还记得给人留了一盏极昏暗的但能保证屋里有一丝光亮的台灯。

    至于洗澡......明天起来殷默自己会知道洗澡。现在折腾他，他本就心情不好，再休息不好的话，指不定又要闹脾气。迟夜倒不怕他闹，前提是他能大吵大闹，那迟夜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可殷默每次闹脾气，都是跑去弄那些泥巴......瓷土，不舒坦了绝对不会放下，强行逼他的后果就是他不惜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和迟夜针锋相对。

    迟夜站在书房整面落地窗前眺望着，发间带着刚刚沐浴过的湿气，青色浴袍裹在身上，手里端着的一杯百龄坛已经喝了大半。他平素不是一个纵欲的人，相反，他的自制力极其强悍，除了在面对殷默的时候会有情绪波动，其他时候极少有人能看到迟夜的情绪变化。只是今晚，他喝了不少酒，没醉，微醺而已，头脑却十分清醒，也因此能稍稍放松自己，去想想关于他和殷默未来的事情。

    邮箱里静静躺着佟沅江查到的资料，那是迟夜要他查的有关唐笑的一切，不出意料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普通白领没什么差别。以佟沅江的能力，查了这么多天，如果都只能查出这些，那么，要么说明唐笑真的干干净净，要么，就只能说明唐笑此人极其危险，其背后的势力甚至有和迟氏一战的实力。但，迟夜想，他还愿不愿意让殷默回公司上班尚且两说，唐笑此人，不值得他此时花太多心思调查。

    殷默，殷默，应茉，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当年，我以为把你留在我身边就能护你周全，后来我发现你天生就不是个内向的人，于是我用诸多规矩限制你，束缚你，甚至打骂你。你终于肯听话，像我说的那样沉默下来，隐忍下来，一言一行都严格遵守我的要求。我以为你变了，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那段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间里，我放肆着自己对你的爱意。你说要上学，我允许你去，你说要玩陶，我置办了东西，你说的我全都满足了你。但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一直计划着要离开，你的乖顺全都是让我放松警惕的手段，为的就是大学的时候逃离开我。

    所以在你成人礼后，在你要求在大学住宿的时候，我强要了你，并且剥夺了你自主填报的权力。我猜你是恨我的，但你一向善于隐忍，跟我一样，所以你绝不对表现出来。这些都是我教你的，如今我不得不说，你学有所成，若不是遇上我，你怕是可以骗过任何一个人。但我绝不相信你。我所能做的，就是时时刻刻把你圈禁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你，哪怕把你打伤，哪怕，把你腿打断。殷默，自你从“应茉”变成“殷默”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鳄鱼的咬合力有多强，我不是早就在你还小的时候，教过你了吗？你怎么会还想着逃跑呢？

    我的，殷默。

    第二天一早，殷默下楼的时候，迟夜刚咽下最后一口煎蛋擦手起身，看样子是刚吃完早点，苏青已经把车停好，正等着迟夜出门。

    “默少爷早。”

    罗姨一眼瞧见楼梯口的殷默，笑着打招呼，一边给殷默布置餐品。迟夜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开口对端着牛奶的罗姨道：“给他准备一杯豆浆。”

    殷默刚迈进餐厅的步子顿住了，罗姨也微微愣了一下，只有迟夜漫不经心地放下擦手的布巾，拿起西装外套准备出门。

    “我不想喝豆浆。”殷默听着迟夜的脚步声，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委屈怎么也按捺不住，冲着迟夜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拿豆浆罚我！”

    迟夜脚步不停，连回眸都懒得施舍一个，语气淡淡：“我罚你需要理由？”

    殷默一下子就泄了气，眼眶都湿了一圈，紧抿着唇看着迟夜走出别墅。的确，迟夜要罚他，不需要任何理由，所谓的理由不过是给他一点面子罢了。

    佣人已经打好了豆浆送到罗姨手里，罗姨瞧着殷默的样子，心里也为难得很。都知道殷默对豆浆豆腐这些反感得很，甚至闻一闻味道都要反胃，谁敢触这个霉头？但迟夜的话又不得不照做，因此罗姨只好上前一步，将那杯豆浆摆在了殷默座位的正中央。

    “默少爷......”罗姨出声提醒，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还准备了一点脆皮鲜奶，默少爷要不要尝尝？”

    殷默实在不是个能为难得起别人的人，就算迟夜再怎么过分，就算他知道，如果他不喝干净这一杯豆浆，这些佣人就算用灌的也会给他灌满一杯进去，他还是没法子为难他们。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到餐桌前，面前冒着热气的豆浆散发出一股子呕人的味道，殷默胃里瞬间翻滚起来。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喉结不断上下滚动，呼吸急促。

    “罗姨......呕......你帮我去拿......嗯......脆皮鲜奶......”

    殷默不想他们瞧见自己的模样，罗姨自然也是懂的，摆摆手让站在一旁的佣人离开，自己也转身进了厨房。她之所以这么放心，一是因为她知道殷默就算全都吐了，也会自己老老实实再倒一杯，他不会为难他们，只会折磨自己以完成迟夜的要求。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殷默就算想作弊，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倒掉这杯豆浆，他只能选择喝下去。

    四周的人都清干净了，殷默做了好几次心理暗示，才端起面前的豆浆，屏住呼吸，紧闭双眼，一口气灌进嘴里。

    “咳！噗——咳咳.......呕——”

    殷默打了个呛，好不容易灌了一半的豆浆全都喷了出来，连带着食管里那点也全都吐了出来。他甚至来不及跑到厨房的垃圾桶旁，只坐在餐桌上就吐了个干净，豆浆特殊的气息瞬间把他包裹起来，殷默只觉自己泡在豆浆温泉里。

    他索性也不收拾自己了，端起一旁的大玻璃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豆浆。屏住呼吸，紧闭双眼，跟方才的动作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又吐了出来。于是殷默又重新倒满，再次强灌，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只觉胃都要痉挛了，大玻璃杯里的豆浆只剩下最后一小杯了，身上餐桌布上全都湿透了，地上满是污渍。

    最后一次，殷默终于全部灌了进去。他瞬间扔了玻璃杯，双手紧捂嘴巴，瞪大了通红的眼睛，强忍着一波又一波反胃的折磨，硬生生把凉透了的豆浆一口口咽了下去。

    “默少爷，脆皮鲜奶，您快尝尝。”

    朦胧间，殷默隐约听到罗姨的声音，鼻间有一股浓郁的奶味，他下意识张嘴，咬住，好半晌才动动嘴巴嚼了起来。

    又熬过了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