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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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墨无痕一下怔住:“你说什么,这衣裳……” “二傻子买的啊。”孙良跟没看到墨无痕脸色不对一样大刺刺道,还格外“贴心”地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倒了个底朝天。 墨无痕这才知道,原来他冷着殷晋尧的那些天,他天天那么晚回来,手上还时不时多些新的伤是因为他在替村里人额外砍柴搬砖赚零花。 墨无痕也不算是对此完全不知情。 他知道殷晋尧没来学堂的时候就是在帮村子里干活。 喂鸡喂鸭,放羊放牛。 从来不敢想他会做的事,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殷晋尧几乎体验了个遍。 他本以为殷晋尧只是为了去打发时间才让自己变得如此忙碌,来者不拒,只要让他帮忙的他都欣然应允。 不成想他竟是为了他…… “我说呢,二傻子怎么忽然间变得那么勤快了,之前他哪有心思做这些啊,天天粘着墨先生你都来不及的。”孙良还在那啧啧感慨着。 “原来再过些日子就是墨先生你的生辰了。” “这二傻子还挺有心。” “诶,可墨先生的生辰不是还有些日头么,这傻子怎么今个儿就送墨先生了。”其他人一脸不解。 其他人不知内情,墨无痕却是再清楚不过,这怕是……那傻子临走前特意给他留的生辰礼吧。 自醒来发现殷晋尧不在身边墨无痕就心有所感,为了不让两人难堪,殷晋尧选择了自己走。 尽管没看到他身影时墨无痕有一瞬的怅然若失,但更多的却还是庆幸,庆幸他早早离开,不用由他说出点什么伤人的话赶他走。 听孙良他们问起殷晋尧的行踪,墨无痕只淡淡说了句他走了。 其他人顿时一愣,面面相觑,接连问着墨无痕殷晋尧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别回来晚了赶不上他们回去的牛车。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墨无痕全程没有搭腔,只是垂眸暗暗打量着身上的衣裳,眸色晦暗,一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境。 衣裳样式还不错,料子也尚可,但做工有点粗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赶,有几处针脚明显就没收好,摸上去手感很差。 即便墨无痕落魄了三年,在古山村隐居了三年,吃穿上都跟过去无法比拟,也从来没穿过做工如此蹩脚的衣裳。 要不是知道殷晋尧没这方面的手艺,他都要怀疑这是他匆匆赶工做出来的,不然哪家裁缝手艺这么差出来卖钱的。 可尽管知道这不可能是殷晋尧亲手给他做的,墨无痕摸着衣裳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却全是前些天无意间瞥见的殷晋尧的那双手。 那双只有浅浅一层茧、自与他相识以来就没做过粗活的手上哪哪都是带着血点的小孔,指腹周围更是印着深深浅浅的划伤…… 可能是不想让他知道,回来后殷晋尧第一件事就是端着小板凳出去,还悄摸摸带走了他的备用药箱。 他以为他没看到,可实际他全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理会。 既然决定要保持距离,自然应该贯彻始终。 但现在这么一回忆才发现,他哪是做到了视而不见,明明记得那么清楚…… “……墨先生,你别一直不说话啊,二傻子到底还回不回来了,咱们这、要不要等他一起去市集里?” 墨无痕不动声色地回过神,轻掸了掸衣袖,淡淡道:“不用等了,我们直接去吧,他不回来了。” “不回来?!”众人愕然,“不是,墨先生,这不回来是……” “他走了。” “走、走了?咋就突然走了呢,难道是他想起来家在哪了就回家去了?”有人猜测着。 墨无痕没有回答,只是转回了帐篷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集市上摆摊义诊。 他每次来集市的时候都会摆上这么个摊子,三年下来积了不少名声,故而他的摊子刚摆下来没多久就有人纷纷找上门来求诊。 墨无痕一一接下。 不过跟以往时间过得尤其快不同,今日看诊看得墨无痕异常难受,坐立不安,身下腰背格外的疼。 本以为殷晋尧替他上过药应该能好过些,早上起来时也没那么难受,不曾想,坐的稍微久了点竟然…… 墨无痕本想再坚持一会,看完排队的十来个人就收摊子,可这身子就像是专门跟他做对那般酸痛难忍,脸色一度变化,以至于那些看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听到墨无痕说他们时日无多,要趁早回去准备后事。 “墨先生,你要是实在不舒服,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不急的。”有人看出墨无痕的异样,忍不住提了出来。 倒不是他们不乐意让墨先生给他们诊病,实在是墨先生现在的脸色难看的,让大家伙儿看诊时忍不住心惊肉跳,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至于墨先生又是扶额又是扶腰又是皱眉,完全想不出应对之策的样子。 墨无痕不得已匆匆结束了今天的义诊,收摊子时耳朵尖都是红的。 羞窘的。 背着箱子回去的路上他把殷晋尧那混账东西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以至于遥遥听到他的声音时他都没停嘴。 “你个狗娘养的傻杂种,吃霸王餐竟然吃到爷爷我头上,娘希匹的,今日不把你这双手砸废爷爷我就不混了!” “你说谁狗娘养的。”殷晋尧的声音格外阴冷,像是被触及了逆鳞,阴冷之外还隐藏着一股压抑着的怒火。 “哪个杂种吃爷爷霸王餐爷爷我骂谁。”那人也是嚣张,重重呸了一声不止,还直接动上家伙,抄起根棍子就往他手腕上砸。 殷晋尧这傻子也是傻愣的可以,明明自己就只有那么一股子力气,手无寸铁,他不跑还站在那儿,赤手空拳地跟棍子硬刚。 呼痛声频频从他口中传出,可他还是跟个二愣子一样迎上去,然后被那粗壮的木棍敲击在手臂的尺骨上,没多久就传出清脆却低弱的咔嚓一声—— 明明在喧闹的人群中这一声极其微弱,不留心听的人根本听不到,更何况是站着几百米开外的人。 可墨无痕就是极其清楚地听到了,他听到了殷晋尧尺骨被敲断的声音,心立即揪了起来。 明明决定了不去理会不去在意,可看着那人越发过分得理不饶人地凌虐于殷晋尧,墨无痕本就松动的步子终是加快了几分。 “住手!” 墨无痕喝止的同时还朝着那面容丑恶的大汉掷去一排银针。 大汉的功夫意外的不错,居然全给躲开了,只最后一根,像是故意中的,躲闪的身影特意顿了顿,手上麻筋被扎中,木棍当即掉落在地。 不过关心则乱的墨无痕没有注意到这么细节的一幕。 大汉捂着手臂哀嚎怒喝了起来。 “哪来的狗东西竟敢对爷爷我动手,他娘的活腻歪了!!” “你这张嘴胆敢再多放一个屁,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说一个字。”墨无痕掌心又亮出一排细若牛毛的银针,极具威慑地威胁着。 大汉立即闭上了嘴,心有余悸地瞪着墨无痕手心的那排银针。 殷晋尧一看到墨无痕就委屈地瘪起嘴湿了眼眶,眼泪溢到了眼眶,可不知道是不是顾及着人多,那声无痕娘亲还是被他憋回了肚子,连带着委屈的眼泪一起被眨回去。 他眨巴着眼睛垂下了头。 似是有点没脸见墨无痕那般,全然没有墨无痕想象中的哭着抱着他哭诉告状的那一幕。 莫名的,墨无痕觉得心口有点空,像是失落……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在意,转而看向那名喊打喊杀的大汉,询问起缘由。 他这么一问,大汉立马明白了地点着头:“敢情他娘的你们俩是一伙儿的,爷爷我说呢,看你们一个两个长的人模人样,做的事儿怎么那么寸。” 听大汉那么一说墨无痕才知道殷晋尧“出走”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带,以至于肚子饿了进了小酒馆里吃饭给不出钱,反倒挨了掌柜的一顿毒打。 这掌柜的嘴也欠,明明殷晋尧说愿意以工抵债,可掌柜的就是不放心,非要他当场拿出银钱来,给不出就对他破口大骂,把他赶出大堂不说,还当街行凶,对他拳打脚踢,最后更是动了棍子。 要只是动动手动动脚殷晋尧还不会跟他起冲突,毕竟是他理亏,哪怕他傻他也不会理直气壮地去吃霸王餐。 偏偏那掌柜打着人还要骂娘。 殷晋尧最看重的就是“他娘”,不论是真娘还是假娘,触之必怒。 …… 这掌柜的说白了就是要钱,墨无痕给了之后自然就偃旗息鼓,态度大变,笑呵呵的样子哪还有先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哪怕是对着殷晋尧他都能笑出三条纹来,摸着银子直呵气。 掌柜的一走,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整条街上人来人往,明明那么多人在着,但莫名的,仿佛就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一般空寂,相顾无言。 墨无痕率先动了动唇,无法压制的关切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低垂着脑袋的殷晋尧低低开口。 “刚刚……谢谢……” “我、我会还娘亲你的……” “我先走了……” 殷晋尧说着就扶着手臂转过了身走了。 墨无痕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下意识抬起手,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抿起了唇,化作无声。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该再拖泥带水。